安撫了軍心,盧祖尚心中稍定。
可隨後連續兩天都未收到弋陽的任何消息,又讓他的心提了起來,畢竟弋陽才是他的根基所在,盧祖尚不敢怠慢,接連派出幾波斥候前往光山方向打探消息。
翌日,手下稟報,新柳軍已到城外。
盧祖尚急忙出府趕往北城門,匆匆登上城牆向外觀看,隻見新柳軍數萬將士於護城河對岸列陣,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陣前十幾麵“專打盧祖尚”的大旗。
盧祖尚不由暗罵蕭正心思歹毒。
這時,包括費曄在內的一幹義陽大族也匆匆來到城頭,聽說新柳軍前來攻城,這些人自然想親眼看看是什麼狀況。
城外新柳軍旌旗招展,刀槍如林,離著老遠便能感受到一股肅殺之氣,費曄等人不由臉色大變,這與以往的土匪或者義軍簡直不可同日而語,本就不堅定的戰心再次動搖起來。
再看到“專打盧祖尚”的大旗,這些人臉色都有些不自然,甚至有的人眼中多了些玩味。
大河沒水小河幹,溮水被李三娃截斷後,義陽護城河也漸漸幹涸。
牛秀揮了揮手,新柳軍幾個士兵抬著梯子下了護城河,一個士兵順著梯子爬到對岸,快速來到城下,喊道:“城上諸位聽了,這裏有我家衛王給盧將軍和眾位的親筆書信,還請一觀。”
盧祖尚臉色一沉,“回去告訴蕭正,就說盧某和反賊無話可說,想要勸降更是癡心妄想!”
費曄說道:“盧將軍,一封信而已,看看也無妨!”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看看蕭正是不是開出了什麼條件,甚至先談談也未嚐不可。
城下新柳軍士兵不理會盧祖尚,徑自彎弓搭箭,將一疊紙射上城頭,盧祖尚大怒:“放肆,你想找死嗎?來人,開弓!”
唰唰唰...幾十支箭矢飛射新柳軍士兵,瞬間從其後背射入,新柳軍士兵身子一頓,然後緩緩轉過身來,咬牙抽出腰刀拄在地上,竟麵帶微笑的看向了城頭。
盧祖尚和手下以及費曄等人從那笑容裏仿若看到了嘲笑,看到了不屑,卻沒有一絲恐懼。
新柳軍士兵咧了咧嘴,又緩緩轉回身,麵向北方,用盡全身力氣嘶喊道:“主公,翟三...來生...還做你的兵...”
言罷,一頭栽倒在地。
城上頓時陷入沉靜,盧祖尚握著腰刀的手微微有些顫抖,費曄等人更是駭然失色!
這是什麼兵?麵對死亡為何如此的從容,為何到死還不忘他們的主公!
新柳軍這邊也被這嘶吼震住了,牛秀等人久經沙場,見過太多太多的死亡,此時卻有些眼眶濕潤,這隻是新柳軍中的普通一兵,可能蕭正都不認識他,但就在他臨死的時候,喊的不是爹娘,不是老婆孩子,而是他的主公,怎不讓人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