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雙方將領命令的傳達,戰場情況也隨之而變。
總體上來說,雙方勢均力敵。
時間悄然而過,唐軍漸漸落了下風,他們久攻洛陽,本就是疲憊之師,加上昨夜又沒休息好,身體慢慢的和大腦脫節,動作變得遲緩,力量也在迅速減弱。
前插的中軍前方至少十個方陣逐漸被新柳軍包圍,好在唐軍中府兵臨危不亂,死死頂著新柳軍的進攻。
這些府兵年齡都在三十歲左右,身體強壯又久經沙場,經驗非常豐富,他們開始節省體力,不再大聲怒吼,一個個緊要著牙關,脖子上青筋暴起,一臉的凶狠之色,手中兵器揮舞,幹脆而利落,絕沒有一絲多餘動作。
十餘個方陣逐漸收縮靠攏,逐漸形成一個圓陣,向他們左後方慢慢移動。
士兵一旦到了戰場,便將軍事素養體現的淋漓盡致,這東西沒有任何捷徑可走,就是靠一仗一仗慢慢積累起來。
蕭正、劉簡和牛秀三人也不得不讚歎唐軍中府兵的老辣與韌勁。
李大亮抬頭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兩個時辰過去,當即下令收兵。
鑼聲響起,唐軍開始收縮陣型,關中兵頂在最前麵,弓弩手逐漸從兩翼向前移動。
唐軍撤後至第一道戰壕百步遠,營牆上、營牆後,弓手、拋石車蓄勢待發。
牛秀見無機可乘,也隨之下令收兵。
雖然唐軍略處下風,但新柳軍的優勢也並不明顯。
但在收兵後,差距便體現出來了,新柳軍的衣甲優勢十分明顯,大多都是輕傷,而唐軍則是重傷居多。
李大亮回到營帳後,麵沉似水,眉頭緊鎖。
王肅嚇的不敢言語。
竇軌問道:“李司馬,我軍並未戰敗,你這怎還憂心忡忡。”
李大亮搖了搖頭,“我總覺得哪裏不對。”
哪裏不對?竇軌也陷入沉思,片刻後,李大亮一拍帥案,“騎兵!新柳軍的騎兵!”
“騎兵?”竇軌頓時睜大了眼睛,“不錯,新柳軍的騎兵太少了,這不對頭,他們...張鎮周!”
竇軌大叫道:“不好,他們可能去埋伏張鎮周了!”
李大亮霍然起身,“來人,傳我命令!”
“斥候緊急傳訊張鎮周所部,警惕新柳軍設伏。”
“安養守兵立刻出城向東接應張鎮周所部!”
新柳軍圍攻棗陽之時,張鎮周確實有些糾結,他本就沒有太顯赫的背景,投效時間也不長,並不願意得罪李瑗這個皇親國戚,但出城相援的話,又十分危險,甚至會危及到舂陵縣城安全。
誰知就在他糾結的時候,李瑗居然敗了,一戰而潰!
張鎮周暗道僥幸。
隨後,張鎮周就收到李大亮和竇軌的公文,讓其率部前往安養。
張鎮周也知道,舂陵已成孤城,必難久守,但新柳軍在城外虎視眈眈,哪是那麼容易脫身的,尤其棗陽失守後,商誌忠和李三娃已將防禦重點放到了舂陵西側。
與屬下商議後,張鎮周於晚間派出一千士兵偷襲商誌忠大營。
商誌忠和李三娃又沒撈到打仗的機會,很是有些懊惱,晚間正熟睡之際,便被鼓聲驚醒。
“偷營?”商誌忠立刻起身出了營帳,但見營門處火光點點,兩軍已經交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