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城內軍營,劉十善洗漱一番,躺在榻上閉目養神,心裏盤算著眼前局麵。
突厥騎兵一戰被幹掉了一千多,阿史那力普也受了傷,一時半會兒怕是指望不上了。
自己麾下騎兵經過整頓,士氣倒有所提升,但戰意依舊讓人不放心,尤其新柳軍居然備有那麼多武剛車,顯然是早有預謀。
沒了騎兵的優勢,出城野戰就太過冒險了。
西麵山嶺上的營寨已被新柳軍拔掉了一個,雖然人馬損失不大,但再駐紮在那裏,似乎沒什麼意義了,龐卿惲治軍十分嚴謹,又有劉典三萬之眾虎視眈眈,偷襲新柳軍大營的可能性極低。
劉十善起身剛要叫傳令兵,卻又慢慢躺了回去,如果西側人馬撤了,劉典會不會也來攻城?
唉!劉十善歎了口氣,隻覺得左右為難。
昏昏沉沉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麵隱隱傳來鼓聲。
對這個聲音,劉十善可是太敏感了,一個激靈坐了起來,連鞋都沒來得及穿,光著腳幾步來到門前,一把推開屋門。
沉悶急促的鼓聲,激昂的喊殺聲頓時清晰的傳入耳鄭
劉十善勃然大怒,一把薅住門口站崗的一個親兵,吼道:“聽見鼓聲,為什麼不叫我!”
“將...將軍!”
親兵懵了,城牆上有韓副將負責啊,總不能聽見鼓聲就叫你吧,那你還休不休息了?總不能不眠不休吧?
“哼,誤了大事,老子砍了你!”劉十善推開親兵。
轉身回屋,另一個親兵急忙跟了進來,幫著劉十善穿好盔甲。
披掛整齊,劉十善一路飛奔到西門,迅速登上城樓。
韓繼勳一見劉十善,心中暗道,將軍真的瘋了不成?你這當主將的都亂了,其他人怎麼辦?這不是自亂軍心嗎?
“繼勳,情況如何?”劉十善一邊詢問,一邊向城下觀望。
韓繼勳上前拉住劉十善,“將軍請隨我來。”
劉十善不明所以,隻道韓繼勳有機密之事要向他稟報,便隨著韓繼勳來到城下無人之處。
“繼勳有何事?”劉十善站定。
“將軍!”韓繼勳抱拳施禮,道,“邯鄲城內,我軍足有三萬可戰之兵,糧草、器械亦是十分充足,即便突厥騎兵...”
劉十善一擺手,“繼勳,這些我都知道,你到底有何事?”
韓繼勳咬了咬牙,道:“將軍,卑職的意思是,敵軍打不進來,咱們不能自己亂了方寸,否則下麵的將士必然人心惶惶!”
“什麼?”劉十善一瞪眼,剛要發火,卻見昏暗的燈光下,韓繼勳一臉懇牽
劉十善心中暗歎,韓繼勳的沒錯,自己確實有些亂了方寸,但自己和韓繼勳他們不一樣啊,他們隻是漢東軍的普通將領,關注的大概也隻是邯鄲的成敗。
如今清河、河間、平原,乃至背後的恒山,皆有戰事,整個河北都危在旦夕!
李淵貌似寬仁,實則心狠手辣,李密、王世充、竇建德、蕭銑,哪個有好下場了?
蕭正沽名釣譽,慣會收買人心,為安撫河北百姓,必定不會放過他們劉家兄弟!
劉十善早有盤算,別人或許都有活命的機會,隻有他們劉家兄弟,沒有任何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