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過去,城裏的老百姓陸陸續續又走了數萬人。
從晉陽向南望去,官道上,田野裏,到處都是逃難的百姓。
雖然李建成不住安撫,唐軍將士士氣依舊不高,都在等著一聲令下撤出晉陽。
第三,蕭正見李建成仍然沒有退走的意思,遂下令掘開第一道河壩。
臨時修築的河壩簡陋而又粗糙,新柳軍士兵沒廢什麼力氣便扒開了一道數丈寬的豁口,河水立刻變得湍急,河壩經不住河水的衝擊,豁口越來越大,最後轟的一聲,全部坍塌。
再無束縛的河水宛若掙開鐵鏈的猛獸,徑直向下遊的晉陽城撲去。
李建成、李元吉、李神符等人始終關注著護城河的水位,雖然都有心理準備,但當護城河漸漸露出河床的時候,每個人臉上依舊是充滿了不甘和憤怒。
這下李元吉是真的急了,“兄長,你還在這裏等什麼,蕭正是不會收手的!”
“本宮過了,讓你們先去靈石,都走吧!”
“唉!”李元吉重重歎了口氣,太子殿下不走,別人誰敢走?他是真想不明白,都這時候了,兄長還在這裏掙紮不走有什麼意義!
李建成遙遙望著遠處,道:“若是我們都走了,蕭正就不用水灌晉陽了,那豈不是白白便宜了他!”
“兄長,你這是在自欺欺人!”李元吉罕見的和李建成吵了起來,“要麼,你就一狠心把晉陽燒了,要麼就當機立斷撤走!”
李建成沒有在意李元吉的無禮,道:“晉陽是父皇的龍興之地,作為兒子,豈能縱火焚之!”
“兄長,你逼著蕭正用水攻,和你親自動手有什麼區別?若有朝一日,我們能取回晉陽,自能洗刷這次的恥辱,若是取不回來,你便讓這裏變成廢墟,又有何意義?”
話間,遠處突然傳來悶雷一般轟隆聲。
眾人齊齊向遠處望去,隻見白浪濤濤的河水漫過兩側河堤,正向晉陽城奔騰而來,轉眼間,便在眾人驚懼的目光中,凶猛撲向城牆,水浪拍擊的轟鳴聲不絕於耳,卷起的浪花足有丈高。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水勢才漸漸平緩,城牆下,已看不到護城河的河堤,城門處,河水嘩嘩的向城內流淌,頃刻間便蔓延出數裏。
李神符深深吸了口氣,道:“太子殿下,走吧,不能再等了。”
“水勢這麼嗎?”李建成輕笑,“他蕭正的膽子也不大嘛!”
李神符卻道:“太子殿下,這次的水勢確實不大,蕭正似乎也僅僅掘開了一道河壩,不過,臣以為,蕭正或許是另有打算。”
李建成聞言疑惑道:“另有打算?他還能有什麼陰謀?”
李神符心裏油然升起一絲失望,平日裏精明強幹的太子殿下怎麼突然變得這般遲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