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軍撤回籠火城,羅藝連盔甲都顧不得卸下,便追問薛萬徹,“薛將軍,騎兵那裏究竟發生了何事?”
薛萬徹暗歎一聲,將其中經過細細道來。
最後道:“王爺,新柳軍騎兵極為適應雨中作戰,我軍實在難以抵擋,若騎兵有失,步卒亦將受到威脅,所以,卑職不得不請求撤退!”
羅藝聽罷微微點零頭,騎兵確實不容有失,否則後果將極為嚴重。
親兵幫著羅藝卸下盔甲。
溫彥博道:“王爺,聽薛將軍所述細節,此必是新柳軍平日訓練之故,看來,蕭正早就有所準備啊!”
羅藝頷首,戰馬的訓練可不是一朝一夕的,蕭正怕是數年前便已著手訓練了,而且一直沒有中斷過,才會有如此效果。
這一刻,羅藝也不得不感歎,蕭正眼光之長遠確實值得稱道。
“騎兵倒也無妨,既然敵軍比我們更適應雨中作戰,那就等晴再戰便是。”羅藝道,“本王隻是擔心,蕭正還會不會再出營野戰,若其從此固守不出,我軍就不得不再次攻營,雖然數萬人馬輪流上陣,但將士體力卻仍是個極大的考驗。”
溫彥博、薛萬徹聞言亦是麵色嚴峻,誰都知道攻營難,可如今又有什麼辦法呢?
己方若是固守城池,蕭正便可圍而困之,偌大涿郡,若僅剩薊縣,又能守多久?
若己方攻之,則正中蕭正下懷。
兵法有雲,修櫓轒轀,具器械,三月而後成,距堙,又三月而後已。將不勝其忿而蟻附之,殺士三分之一而城不拔者,此攻之災也。
新柳軍營寨之堅固,防守之嚴密,和一些普通城池比起來也是毫不遜色,這要付出多大代價才能將其攻破?而雍奴又能堅持多久呢?
而蕭正呢,是攻是守,隨心所欲!
一種無力感就像烏雲一般,籠罩在三人心頭。
曹官將戰況統計後,報了上來。
唐軍死傷近八千,其中騎兵便折損了六百有餘。
羅藝心都在滴血,蕭正出營野戰,就是在一點一點打擊著己方將士的信心,以達到不戰而屈人之兵的目的。
曹官見羅藝臉色十分難看,便道:“啟稟王爺,我軍陣亡者,大半都是在撤退途中被敵軍擊殺,其次是那五千弓手和刀盾兵,而真正在戰事中折損的並不多,請王爺不必為我軍戰力擔心。”
“本王知道了。”羅藝無力的揮了揮手。
曹官不敢再多,施禮告退。
將公文重重摔在帥案上,羅藝出屋巡視各營。
傷兵營裏,地上濕漉漉的,空氣中混雜著血腥味、泥土味、被褥的餿味,甚是難聞。
羅藝不自主的皺了皺眉,耐心詢問著營內數十傷兵的傷情。
好言安慰一番,羅藝又前往其他營帳。
雨已經停了,空掛起一道絢麗的彩虹,羅藝抬頭望向空中,心裏嘀咕著,難道老都在幫那蕭正兒不成?
搖了搖頭,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趕出腦中,別人信貴信神,羅藝是從來不信!
一圈走下來,羅藝麵色愈發陰沉,士卒的狀態比他預想的還要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