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藝強裝笑容,道:“高兄,此事事關重大,弟還要斟酌一二。”
“成大事者,不拘節,如此形勢,羅兄又何必墨守成規呢!”高開道勸道,“再者,這事也不用羅兄親自去做,兩位草原勇士便可代勞,羅兄坐收其利就是!”
“高兄言之有理,但弟畢竟身為大唐臣子,陛下又一向愛民如子,弟委實不敢肆意妄為。”
“哦,你瞧我這記性,還一口一個羅兄,真是失禮了,莫怪!莫怪!”高開道連表歉意,“某該當叫你李兄才是,李兄,請多多包涵。”
高開道的惺惺作態可氣壞了羅藝,真恨不得拿刀砍了他!
但眼下也隻能忍著,道:“高兄一路辛苦,弟就不過多打擾了,稍後,弟親自設宴,到時還請高兄賞光。”
“一定一定。”高開道拱了拱手。
回到自己府邸,羅藝一巴掌拍在幾案上,“混賬東西!”
溫彥博道:“王爺,此事萬萬做不得,我等聯合高開道是為了保住涿郡,可若如此行事,涿郡必將不攻自破!”
“本王當然不會答應!”羅藝仍是一臉怒容,“朱粲、張金稱哪個有好下場?老百姓光聽見他們的名字就跑沒了!”
頓了頓,羅藝道,“本王隻是擔心,那草原胡人會徑自劫掠、驅趕百姓,到最後,這筆賬還要算到我等頭上!”
薛萬徹亦是麵帶不忿,盼來盼去竟盼來個這麼東西,聞言不由怒道:“那就先殺了這幫禍害,連同那陰陽怪氣的高開道都宰了!”
羅藝搖了搖頭,這個時候和高開道開戰,豈不便宜了蕭正。
溫彥博倒是眼前一亮,皺眉想了想,道:“王爺,這或許還真是個辦法!”
羅藝也是一點就透,聞言道:“長史的意思是...”了半句,羅藝不由壓低了聲音,“聯合蕭正?”
溫彥博亦壓低聲音,“不錯,王爺,此事對蕭正、對我們都有好處!”
“若是我們引新柳軍殺了高開道和奚族、契丹人馬,蕭正不僅可以得了涿郡,還可順勢奪了漁陽和北平郡!”
薛萬徹道:“溫長史,不若趁蕭正殺了高開道和那些草原胡人,我們奪了漁陽如何?”
“不妥不妥!”溫彥博忙道,“若奚族和契丹的人馬被屠戮,草原那些胡人豈會善罷甘休?我們退守漁陽豈不是為蕭正擋災?”
“那我們怎麼辦?把涿郡給了蕭正我們去哪?”
“走濁漳水去上黨,蕭正一定會答應的!”溫彥博越想越覺得可行,道,“王爺,事不宜遲,卑職現在就去蕭正那裏走一趟如何?”
“長史莫急,即便去,也要等晚上酒宴過後。”羅藝心裏急速的盤算著,蕭正常言民族大義,又一向仇視草原胡人,答應的可能性確實很大,走水路也非常可行,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蕭正會不會反悔。
現在不是春秋戰國,蕭正更不是宋襄公,一旦反悔,自己豈不是自投羅網?
溫彥博猜到了羅藝的擔心,便道:“王爺,一則,一旦高開道和草原胡人被殺,蕭正必急於攻取漁陽抵禦奚族和契丹,甚至還有突厥,哪還有人馬來阻攔我等?二則,以蕭正的身份地位,若自食其言,豈不成了奸佞人,豈能服眾?三則,我們走的是濁漳水,期間經過的俱是蕭正後方,並無重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