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走,”太子隻當阿那瑰害羞,在她臉頰上輕浮地掐了一記,“就在這裏,我讓你親眼看看這位袁夫人有多浪。”他放聲大笑,一把扯開帷帳,將衣不蔽體的袁夫人拋上床,扯過她的腿便伏身上去,嘴裏還在調笑,“元翼也十八歲了,怎麼你的腰比太子妃還細,莫非你吃了什麼靈丹妙藥?”
袁夫人羞憤欲死,尖叫著掙紮不停,太子大怒,一記耳光扇得袁夫人口鼻出血,四肢也癱軟了,“阿鬆,”太子的眼神狂亂恣意,“來按住她。”
阿那瑰搖頭不迭,往角落裏躲了躲。所幸袁夫人不再掙紮,太子急於瀉火,也懶得再去管阿那瑰,把床帳搖得如同狂風過境,簌簌大抖。
阿那瑰在柔然偶爾也見過滿地打滾的男女,太子這樣放肆的還聞所未聞。喘息和呻|吟聲一起入耳,她聽得心驚肉跳,攥了滿手冷汗。
驀地被人擁入懷中,阿那瑰險些叫出聲,被人緊緊捂住嘴,她扭頭一看,撞進一雙深邃幽黑的眼眸裏。
是薛紈。
她眼睛一眨,被薛紈半推半抱地拖出房門,到了廊下。
“再發呆,命要沒了。”薛紈放下手,見阿那瑰眉毛一豎,要發怒狀,他輕笑出聲:“怎麼,沒見過活春宮,還想多看幾眼?”
阿那瑰哼一聲,毫不知羞,隻是一看到薛紈就要嫌惡,“你離我遠一點。”
“那怎麼行?”薛紈冷笑一聲,作勢揉了揉肩頭。鞭傷倒是好了,但一想到在檀道一手上吃的虧,他就要恨得牙癢。“小□□,”他驀地揪住阿那瑰衣領,把她拽到麵前,一手揚了起來,“我的仇還沒跟你報。”
阿那瑰臉色微變,沒等他耳光落下來,她先發製人,一巴掌扇在他臉上,雖然不敢使大力氣,麵色卻是十足狠厲,“你敢碰我,我讓太子治你的罪。”
薛紈臉色陡然一冷,一把拽住阿那瑰頭發,阿那瑰被迫揚起臉來,頭皮疼得要命,她瞪圓了微紅的眼睛,惡狠狠道:“你不過是太子身邊的一條狗,我要做太子孺人的,你不殺我,我以後絕不放過你。”
薛紈抬手就把一個耳光賞還給她,他手下沒留情,阿那瑰被扇得耳際嗡嗡作響,有一陣,才聽見薛紈冷笑,“我要殺你,輕而易舉,你以為我不敢?”
“我先殺了你。”阿那瑰怒不可遏,一把就往薛紈臉上抓來。
薛紈一手擒住她兩隻貓爪子,微垂的目光在她臉上盤旋。在秦淮河畔市樓上,他一眼就看中了她,這個小婊|子生著一雙野性難馴的眉眼,喜怒不定,惹眼極了。這會阿那瑰咬牙擰眉,一雙眼睛噴火似的,又野又漂亮,他倒不舍得立馬殺她了。
“小貓爪子,”薛紈晃了晃她的手,戲謔地說:“你就靠這個來殺我?”
阿那瑰臉上還疼,那一耳光無異奇恥大辱,她恨不得一口咬斷薛紈脖子,“你等著。”
薛紈嗤笑一聲,“等什麼?等你做了太子孺人?”
“不錯。”阿那瑰一臉驕橫,“我叫太子賜死你。”再不濟,也要把他掃地出門,流落民間做條無主的狗。
薛紈回敬了一巴掌,消了氣,隻覺得她的叫囂可笑。“剛才袁夫人的樣子你看見了?做了太子孺人,你以為你活得了幾天?”
阿那瑰眼角斜睨,紅唇揚起一道豔麗的弧度,“我一定比你們所有人都活得長!”臉腫著,頭蓬著,她是一副睥睨天下的姿態,斬釘截鐵地說道:“太子愛殺人又怎麼樣?我才不像袁夫人那樣沒用,我什麼都不怕!”
“好樣的。”薛紈也忍不住看著她出了一會神。在她下頜憐惜地一捏,他笑道:“夠蠢,夠勇敢。”
“有人來了。”薛紈轉過身,見穿宮人衣飾的內侍匆匆走來,他推了阿那瑰一把,眼裏是濃濃的警告,“別再犯蠢亂闖了,做太子孺人前,你的命不比一顆草芥子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