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學士,你的可是真的?要給朕放一陣子的假?”
禦書房內,正在艱難地默策論,立誌當個好皇帝的宇文覺,有點懷疑自己聽錯了。
“是的,攝政王發話了,您這陣子學得太辛苦,他打算帶您去燕都以外的地方,出去放放風。”
張初年肯定地點點頭,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再這麼教下去,他的心態也快崩了。
一個多月以來,皇上毫無長進,讓他每日都在懷疑人生。
“攝政王現在正在朝殿旁的書房裏批折子,讓您收拾好行李,就過去找他。”
“太好了,朕,朕這就讓人去收拾東西!”
宇文覺從沒有像此刻這般,因為要見攝政王,而喜不自勝。
好人,攝政王絕對是好人!
宇文覺扔下手裏的毛筆,速度極快地將默了一半的策論,往張初年手上一塞,快步走出了書房。
“唉....”張初年歎了口氣。
攝政王得對,還是得因材施教,皇帝心不在這些上麵,就算強撐著學,也學不進去。
宇文覺的行李,隻有一個木箱。
裏麵裝的除了銀票,沒別的。
他到朝殿的書房時,顧遙還在看折子。
“皇叔,我們什麼時候出去放風?”
宇文覺神情躍躍,又忍不住好奇:“是去哪兒放風?朕長這麼大,還沒去過燕都以外的地方呢!”
顧遙把手裏的折子一合,衝他招了招手。
“過來,把這些折子批了。”
“讓朕......批折子!!?”
宇文覺抱著箱子,一時頓在原地。
朝中大臣日日鬧著,讓他早日接手政務,但過去他從沒有沾手過。
監國的是攝政王。
做決斷的自然也是攝政王。
他唯一做過的一次決斷,是攝政王不在燕都時,關於桐城亂匪類的事。
為此,他還沾沾自喜過。
但事後,他卻一直在為這唯一的決斷,收拾爛攤子。
“你不是一直想接手處理政務麼,今開始,這些活兒就都是你的了。”
顧遙的語氣稀鬆平常。
宇文覺抿了抿嘴,深吸一口氣,大步走到了長案前。
“那,朕,朕真的批了啊。”
他偷偷瞟了眼顧遙的神色,接手政務,意味著實權。
再想到那日書房偷聽到的話,心裏頓時振奮起來。
攝政王,當真願意放權給他?
“嗯,加油,早點批完,咱們早點出宮。”
顧遙懶懶地窩在長椅上,慢悠悠地喝起茶來。
見她神色輕鬆,宇文覺放下心來,雖然心裏,突然有了那麼一丟丟怪異的感覺。
畢竟大臣們謀求了那麼久,他也暗暗等待了許久的事情,居然就這麼輕易地丟到了他手上。
不可思議。
好人,攝政王一定是好人!
宇文覺暗暗在心裏,給顧遙又發了一遍好人卡。
跟念詩詞默寫策論比起來,他批起折子,要全神貫注許多。
偶爾有不明白的,還會心翼翼地詢問顧遙的意見。
碰到特別棘手的問題,能一個人在那琢磨半。
顧遙在一旁看著,難得的生出了幾分欣慰。
她算是看明白了,皇帝對於自己想做的事情,還是能好好做的。
顧遙決定了,皇帝想做的事情,就都讓他去做。
這樣大家,都樂得輕鬆。
對於宇文覺來,她這是在放權。
但實際上,顧遙卻是因為懶得看這些大臣們咬文嚼字,一件事,一句話能明白的,非要洋洋灑灑寫上千字。
宇文覺看四書五經是什麼心情,她看這些折子就是什麼心情。
接搜手政務的實權,宇文覺確實一直想要。
但此刻看著顧遙在一旁喝著茶吃著糕點,他苦哈哈地批閱成山的奏折...
偏他每次望過去,顧遙都會衝他露出一個迷之鼓勵的微笑。
突然覺得,批改折子......也不是什麼值得高心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