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槿歌這次帶了筆墨紙硯,曼容冷冷掃過,端坐在雕花木椅上,她作畫時未央宮的一個太監在她的身後用力推了一把夜槿歌。
夜槿歌身形不穩,章寒之下意識跑過去抱住她。
曼容捏進手指冷冷的看著他們,書桌上的墨汁飛濺,濺到了曼容的粉頰上。
她柔夷輕輕一抹,宮女拿出銅鏡,她雙目欲裂紅唇吐出字:“來人,拉到院子中仗打三十大板。”
章寒之護在夜槿歌的身前攔住衝過來的太監大聲嗬道:“你們都反了不成,夜槿歌皇命在身,你們也敢打。”
他們停下腳步望向曼容公主,曼容側視不看章寒之,他可真是讓人失望,手上比劃兩下讓他們快上。
他們不敢無視公主懿旨,其中一個勢利的太監磨刀霍霍,越過章寒之狠拽過夜槿歌,夜槿歌踉蹌差點摔倒在地上。
他們架著夜槿歌跪倒在地上,宮女搬了椅子放在院子中,曼容看著宮女手中的銅鏡擦幹淨臉上的墨汁,描眉畫眼重新畫上精致的妝容。耳邊是夜槿歌忍痛的悶哼聲。
夜槿歌唇色慘白臉上流了許多虛汗,她握緊粉拳,黃色龍紋錦緞的聖旨就在拳中握著,木板重重打在她的臀部,時不時痛苦的呻吟出來。
章寒之擔憂不已,他大手推開在曼容麵前捧著銅鏡的宮女,:“他是奉皇命辦事,你為何跟他過不去?”
曼容生氣的站起來,踱步到夜槿歌的跟前,他有什麼好,為何一個兩個的都喜歡他,為他求情。
身上的錦緞光華四溢,她來回的走動,頭上的珠釵玲玲作響,宣帝的聖旨就在夜槿歌手中握著,她看著就來氣。
夜槿歌尖叫了一下,那嗓音傳入她的耳中,曼容停下腳步,側視看去,暈倒了。
她輕咬唇瓣,大手一揮:“可打完了?”
兩個太監停下手動的動作,福身還剩十下。
夜槿歌臀部的白衣透出血絲,趴在地上緊閉雙目,她斂下鋒利的眉目:“罷了,這次便繞她一命。”
腦海一片混混沌沌,怎麼也集中不了精力,稍微動一下都牽扯到後麵的傷口,她記得還剩十下,她告訴自己再忍忍,馬上就過去了。
她好像聽到了聲音,她嘴唇翻動不得,最終被人攙扶著起來。
一個太監按公主的吩咐端了一大盆冰涼刺骨的水過來,澆到了她的身上,她猛然驚醒,攙扶他的太監見狀鬆手,曼容狀似不經意的:“既然你已經醒了,便作畫吧。”
她的發絲濕淋淋,夜槿歌好不為意,站立著疼痛的身子:“是。”
身上疼的厲害,她因為走動牽扯到後麵,痛上加痛,章寒之想要過去扶住她,她目光受傷中帶著堅定,道:“還請駙馬將草民作畫的工具移過來。”
章寒之隻能去辦,曼容看過之後又坐回雕花木椅上,雙手扶在木椅上,冷氣逼饒看著她。
兩個太監合力將桌子搬了過來,章寒之站在曼容的身旁,兩個人衣袍奢華無比,氣質上佳,唯獨沒有夫妻相。
初見時夜槿歌還暗想兩人和睦,她作畫也容易些,現在想想都是她太真了,這場婚姻對於章寒之而言不過是皇命難為而已。
夜槿歌目光雖然看著他們兩個,腦海中卻構思著與他們這段日子相處的點點滴滴。
夜槿歌將公主嬌嗔駙馬包容的一麵畫下來,後麵輕輕一動就疼,發絲已經不滴水了,濕漉漉的搭在肩頭,一雙素手執筆描摹,儼然一副清冷不屈的形象。
作畫需要強大的精神,她畫到一半就覺得頭腦愈加昏沉,輕輕晃了一下頭,她的眼前出現兩三個重影,閉上雙目告誡自己今日一定要活著回去,泫澈還在和太子周旋,她不能給他拖後腿。
頃刻,再睜眼,蘸墨,繼續作畫,案桌上的香已經燃盡,她也畫完最後一筆,腦海已經沒有了多少意識,她用盡力氣也隻能輕輕上揚唇角,“夜槿歌幸不辱使命,畫完了。”
身體癱軟下去,落在冰涼的地上。
有宮女驚恐大喊:“她又昏倒了。”
曼容不耐煩瞥了她一眼,故意給駙馬聽:“你下去看看畫的什麼樣了,若是好了就把她丟出皇宮,別留在這裏礙眼。”
宮女低頭踩著碎步快走過去,繞過夜槿歌拿起畫雙手放到公主的眼前,畫上駙馬玉樹臨風公主含羞帶情貌若仙宛如一對璧人,她誇讚的:“白公子的畫技果然鬼斧神工,公主您看這畫栩栩如生。”
駙馬目光一直鎖在昏倒在地上的夜槿歌身上,曼容淡淡掃過他道:“你最好安分點,我可不是一個仁慈的人。”
她臉色不上好,宮女完話便低下頭什麼也不敢言。
章寒之靜靜的站在旁邊,默然無聲。
曼容她現在隻能忍,很快她就是章寒之的妻,一個的夜槿歌不是她的對手。
兩個太監拖著夜槿歌抬到宮外,按照總管的吩咐他們找個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丟下,夜槿歌躺在地上,發絲散亂衣服淩亂。
這地方靜悄悄的,待那兩個太監離開以後,暗處走來一個暗衛,他上前抱起夜槿歌往澈王府方向走,回到澈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