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不是府中的人,四皇子要不要躲一下?”
泫澈搖了搖頭,把夜槿歌放下來,就在原地站定。
浩浩蕩蕩的軍隊從遠處奔來,馬匹後麵許許多多衣衫襤褸的男男女女被繩索綁成一列,因為馬匹的奔跑,這些人不得不奔跑著。
一個孩子跟不上速度,跌倒在地,然而騎馬的人好似沒有察覺,依舊騎著馬快速的奔跑著,那個孩子被一路拖行,很快鮮血就染紅了鮮血。
帶頭的人,看到泫澈,急忙勒馬,翻身下馬:“末將參見四皇子。”
那個孩子暫得片刻的休息,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爬起來,背上血肉模糊,但那孩子嚴重卻無半點情緒波動,仿佛早已經習慣了。
泫澈晃了晃手,表示不用管自己,他們去就好了。
得了令的領頭人翻身上馬,繼續前行,夜槿歌看著漸行漸遠的軍隊,遠遠的傳來了淒厲的喊叫,隨後所有的聲音消失,一切歸於平靜。
那些馬匹又一次從夜槿歌的眼前掠過,隻是再也沒了那些衣衫襤褸的男男女女。
夜槿歌紅了眼睛,聰明如她,當然知道那些男男女女的下場,但是她控製不住自己的腳步,她一步一步的向那漆黑的遠處走去。
泫澈拽住夜槿歌:“你去哪?”
不知道為什麼,泫澈的心裏有些慌,他見過夜槿歌乖巧的樣子,也見過夜槿歌陽奉陰違的時候,就是沒有見過這般失魂落魄的夜槿歌,他的心裏有些不知所措。
“那些不過是異邦的下賤種族,你何必去在意。”泫澈破口而出。
夜槿歌轉過頭,眼睛裏泛著紅光,淩厲的看著泫澈:“四皇子得對,異邦的下賤種族,何必在意。”大力的甩開泫澈的手,緩慢卻堅決的離開。
夜槿歌的身影在空曠的荒野顯得那麼落寞,渺。
心裏一股莫名的火就燃了起來,泫澈看著夜槿歌頭也不回的離去,一甩衣袖,翻身上馬,騎著大馬就從夜槿歌的身邊掠過,噠噠的馬蹄遠去,不做停留。
夜槿歌聽著越來越遠的馬蹄聲,突然就控製不住自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哭聲在荒野裏回蕩,驚起枯枝上的寒鴉。
也不知道一個人走了多久,夜槿歌終於還是走到了城門口,春荷和柳站在城門口看著遠方。
遠遠的看見夜槿歌步履蹣跚向著城門走來,柳一把抓住旁邊的春荷,指著遠處正向城門走來的夜槿歌。
春荷轉頭看見夜槿歌,一陣跑,扶著夜槿歌走著:“槿歌,公子讓我們在這裏等著你。”
夜槿歌突然一愣,昨自己的話那麼重的話,,他還派人來等自己,自己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正想著,柳吆了馬車過來,春荷把夜槿歌扶上馬車。
夜槿歌靠在馬車的內壁上,腦子裏回現的都是泫澈的那句話,和自己甩開泫澈手的時候,他臉上錯愕的神情。
她在皇室這種絕對的權威之下顯得那麼渺,若不是泫澈多次放過自己,那麼自己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馬車不停的顛簸,車窗外的喧嘩聲確實更勝,夜槿歌撩開車簾,看了一下四周:“回府不走這條路。”
春荷轉過頭對夜槿歌:“槿歌,公子讓我們帶你去別院。”
夜槿歌眼神淩厲的看著春荷:“你不是春荷,你是誰!”
若眼前的這兩個人是春荷和柳,那麼這兩個人肯定會和自己同坐一輛馬車,不停的嘰嘰歪歪,況且春荷那個愛哭鬼,要是看見自己傷了腿,還不哭哭啼啼的。
剛才是太過疲乏,又突然看見自己熟悉的人,疏忽了,不曾料想竟是著了饒道。
春荷見事情敗露,用手在臉上一抹,一張人皮麵具被撕了下來,是個眉目清秀的男子,但是夜槿歌怎麼看,怎麼覺得賊眉鼠眼的。
男子突然一鞭抽在馬上,那馬兒吃痛快速的奔跑,夜槿歌整個薩撞在車廂內。
車外的喧囂聲漸漸遠去,馬車停下來了,夜槿歌才能勉強穩住身子,還沒來得及反應,那男子就一把將夜槿歌拖出車外。
“柳”整個人都撲過來,用身子為繩索,將夜槿歌鎖了個結結實實。
夜槿歌抬頭,卻突然看見了那個熟悉的門,這一次她認出了門上的字:“軟玉”。
樂了,不管這幫人是奉誰的命令來綁自己,但是往哪賣不好,偏往著軟玉閣來,她還正愁找不到借口來找豔娘呢。
果不其然,豔娘看見夜槿歌的時候,臉色變了變,夜槿歌使勁給豔娘眨眼睛,讓她收下自己,豔娘一把團扇,搖得不急不慢,瞟了那個男子一眼:“是個好貨色,值些價錢。”把腰間別的銀袋子丟給男子。
男子趕忙接著,點頭哈腰的帶著“柳”離開了,夜槿歌鬆了一口氣,躺在地上。
“你怎的又被賣了?”豔娘白了夜槿歌一眼,自顧自的就往門裏走去。
夜槿歌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一瘸一拐的跟著豔娘走進門:“豔娘,豔娘,我跟你商量個賺錢的好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