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是,一時之間還不能很好的消化這些信息。
待會還要準備一下,去沙菁騎跟那些將士見一下麵,雖然是偶爾去,但是該有的禮節還是要有的,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沙菁騎的副將專程派人送來了一套騎射戎裝,配套齊全,夜槿歌看了也隻得笑一笑,也不知道沙菁騎那些大老爺們兒,會給自己準備怎麼樣“驚喜”。
府裏麵的幾個丫鬟聽了,都高胸手舞足蹈的,自家主子才來了京城沒多久,就已經開始當官了,而且,這麼多年,還沒有女子進沙菁騎當教頭呢,自己主子可是頭一個。
下人的熱鬧,夜槿歌卻暗暗的思索,皇帝這是要幹什麼,她可不認為皇帝會把一個好差事,交給一個籍籍無名的女子,那些平時目中無饒沙菁騎兵,會聽從一個十六歲的丫頭的話嗎?
雖然藏聖關的那位也是女子,但是畢竟和自己不一樣,自己是從一個平民直升上去的,在現代的時候,自己就已經體會到了,不管自己有多麼努力,總會受到歧視和不公平的待遇。
想到這裏,夜槿歌突然有一種不想去沙菁騎的心情了,但是皇帝的命令,自己又不能違抗。
通過這幾年的了解,夜槿歌在知道最開始的赤罹是由虞、敖、泫、宋和夜氏打下來的。
最開始是用的選賢讓位的方式,後來不知道泫家用了什麼手段,一家獨大,其他四個家族就漸漸的沉寂了下來,也對朝中的權勢爭鬥保持著中立的態度。
但是總有些人像瘋狗一樣亂咬人,夜槿歌緊緊的捏住了拳頭,比如泫懷瑾,遲早要用泫懷瑾的頭顱獻祭,來撫慰她失去的族人。
夜氏被滅,現在隻剩下三個家族了,都很低調,安分守己的樣子,隻是安分守己,不代表沒有野心,夜槿歌知道他們隻是缺一個時機,隻要抓住了時機,這些家族總會反撲泫家,畢竟當初一起打的下,怎麼甘心你一家獨占。
人性如此。
越是想著,夜槿歌心中越是有些惱意,索性將去沙菁騎任職的事情放在了一邊,來到一處石橋。
這處石橋平日裏鮮有人來,夜槿歌心煩意亂的時候就來這裏,往河裏丟幾粒石子,大喊一通,心中的惱意會去掉不少。
夜槿歌手裏的石子隨意的甩著,一時手滑,石子向著橋洞下麵丟去,驟然一聲輕喝:“誰!”
夜槿歌心裏一驚,這橋下竟是有人,扒在欄杆上,低頭往下看去,隻看見泫澈眉頭皺起,眼神裏有著憤怒的神色,頭上紅腫,剛剛自己好像是砸到泫澈了吧。
夜槿歌心下一緊,就準備離開,怪不得今日出門的時候,總是心有不安,原來是運氣不好啊。
“站住。”冷冽的聲音從橋下傳來,夜槿歌隻得收起自己的步伐,轉過身,站在橋上,向著橋下的泫澈行禮道:“參見四皇子,席雲不知此處有人,還請見諒。”
泫澈墨色長衫,少見的帶了金冠,腰間掛了一塊上好的羊脂玉,若不是臉上的表情太冷,倒是忍不住讓人親近一番。
“你的意思是本宮不該出現在這裏?”泫澈麵色冷漠,語氣卻是陰鬱。
“是臣多嘴了,這是赤罹國的土地,四皇子愛在哪裏,就在哪裏,還輪不到臣多嘴。”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夜槿歌出言:“臣還有事,就不打擾四皇子了,臣告辭。”
夜槿歌較低抹油,就準備開溜,被泫澈的又一句站住,生生的攔下了腳步,泫澈從結了冰的湖心爬上來,看起來不遠的距離,實際上,好像有點遠,泫澈的額頭上冒出了微微的細汗。
夜槿歌站在原地,就怔怔的看著這個,閑的無事做的四皇子朝自己走來:“還不過來,要本宮走過來不成?”泫澈的聲音不大不,夜槿歌剛好能夠聽見,隻是語氣不是太友善。
夜槿歌不想跟泫澈多糾纏,這個人心思縝密,得多,錯的多,她害怕泫澈知曉自己的身份,不情不願的走了過去。
“你剛才應該稱屬下。”泫澈沉聲道。
“啊哈?”夜槿歌沒有想到泫澈是要跟自己這個事情,泫澈剛剛的意思是,沙菁騎的主將,是他?
夜槿歌一愣,那意思是自己以後會跟泫澈有很多的接觸,夜槿歌皺起眉頭,卻看見一縷紅色順著泫澈的額頭向下流淌。
泫澈看見眼前的女子看著自己皺著眉頭的樣子,不自覺的就往臉上抹了一下:“本宮臉上有東西?”
“停!”夜槿歌踮起腳尖,也不管尊卑,就從懷裏拿出一張帕子,直接按在泫澈的腦袋上。
泫澈的身體一僵,這個女子好大的膽子,這個女子,身上的味道真好聞,泫澈反應過來,一把推開夜槿歌:“大膽!誰允許你這樣做的?”
夜槿歌被泫澈突如其來的動作,推得連連後退好幾步,才堪堪的停住腳,夜槿歌看著泫澈,眼中的神色黯淡,她忘了,她不是夜槿歌,她是席雲。
夜槿歌退在一旁,眼神恢複了冷漠,看著泫澈額頭不停的往外麵湧血,冷冷的:“既然四皇子不需要屬下幫忙,屬下自然聽從命令,隻是這裏人煙稀少,看四皇子的出血速度,可能還沒找到人救助,就已經失血過多而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