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這個…雖然把這半顆吃了,可以解了餘毒,但是……”他看了夜槿歌一眼,對方神色平淡,雲星不自覺的眼神閃躲了一下。
方才和雲漓鬧,除了她態度讓人不舒服,還因為他不想直接這個。
都是雲徹,這家夥這麼麵癱,卻一向如此精明,和王爺一樣。
他一向隻管治病,不怎麼關心別饒想法,如今看著她居然不忍心直接出來。
“還會影響容顏吧?”夜槿歌笑了笑,“無礙,反正我也不在意這個。”
身為一個女子,這麼平淡的出不在意三個字,那麼她還在意什麼?
雲星忍不住了一句:“若是好好調養,夜主子還是可以恢複的。”
“謝謝你。”夜槿歌笑道。
“你趕緊吃了這半顆解藥,我就不信我堂堂星閣神醫,會瞧不好這個病。”聽到暫時治不了她,她居然還如此真誠的道謝。
雲星心的把藥遞給她,心裏居然有點緊張,等她從手裏拿過解藥,雲星鬆了一口氣,雙手叉腰,語氣極為倨傲。
這是他身為醫者的傲氣。
想不到澈王的這些下人,這麼有趣。
夜槿歌眼底深處極為羨慕,她輕輕靠在背後的床欄上,道:“雲徹,明日你跟我去南城。”
“夜姨娘的意思,是要親自去查案?需要查什麼,讓我們去就行了,怎麼要勞煩夜姨娘,況且,你身體還不好。”雲徹皺眉。
原來她先前的讓她“自生自滅”,是為了金蟬脫殼。
可雲徹不明白,就算要親自去,也不需要真的中毒吧,假裝生病就行了。
“對啊,讓我和雲徹去,我們武功好,來去也快。”雲哲看著她。
明白她的心思,雲哲羞愧不已,一直以來對她偏見甚多,王爺也對她不聞不問,她居然為救王爺做這麼大的犧牲。
夜槿歌搖頭反對:“你不行,雲哲你留在王府,看好府裏,還有隨時打探王爺的情況,因為見過你的人太多了,你若是消失了,誰知道他們會再想什麼手段。”
她要讓澈王府做出已經放棄聊樣子,規規矩矩的。
“那我也可以一個人去。”雲徹。
夜槿歌仰頭,目光柔和堅定:“可我要的不僅是證明王爺清白的證據。”
牢重地,有足夠的威懾力讓人望而生畏,十二個時辰輪換巡查,很多人插翅難飛。
一隊五人組的獄卒巡邏過去,期間還查看了一下牢裏的人犯,確認無誤才過去,一道黑影掠過,轉眼就站在牢裏,與牢裏的男人麵對麵。
“就是這樣,王爺打算怎麼辦?”前來報告情況的,正是做事平穩的雲徹,趁著黑,他當夜就來了。
“她還真是……”澈王眼眸深處有些微微的異樣,不出用什麼詞形容她。
“既然她要去,就隨她吧,”沉默了一下,澈王平淡的。
“王爺?”
“本王陪她去。”澈王挑眉道,右手撫摸著下顎,神色意味深長。
“王爺是否忘記了,您還在坐牢呢。”雲徹一本正經的提醒道。
澈王皺眉,笑罵一聲:“平時挺精明,怎的在本王麵前就這麼蠢?”
“在王爺麵前,屬下不需要考慮,隻聽命令就行了。”雲徹老老實實的,王爺他蠢,他還有點愧疚。
“不解風情,木頭,”澈王嫌棄的,“接下來,你代替本王坐牢吧。”
澈王不知道,他這會兒罵的木頭,後來真的憑這份木頭勁,拐了一個媳婦兒回來。
“是。”雲徹答應下來,沒有什麼意見。
巡邏過去的獄卒又回來,走回來的時候,也習慣性的看了一眼牢房裏,還是和先前一樣:澈王殿下還在安靜的坐在原地,閉著眼睛假寐。
起來,澈王真是最省心,又是最不省心的囚犯了,省心是因為他從來不發出什麼聲音,一直安靜的做自己的事,也不為難他們,就像在自己王府一樣,誰都不知道他想什麼。
不省心的是,一不留神,澈王殿下就與殺人案有關了。
深夜,四周最為安靜,那一輪玉盤投下縷縷的月色,把一切柔和美好籠罩在內。
一道身影從澈王府後門進來,準確的走向其中一間房屋,他沒有直接推門進去,而是停在了門口。
“唔……”
輕微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響起,是有人咬著唇瓣忍耐著什麼痛苦的聲音。
澈王忍不住皺眉,終於推開門進去。
月光下,他一眼就看到,床榻上的女人隻穿著白色褻衣,身上的被子隻蓋到腰際,她麵向外麵,整個身子蜷縮起來,臉埋下去,嘴裏無意識的發出呻吟。
她睡著了,卻不安穩。
澈王上前,伸手點了她身上的昏睡穴,她睡得沉了一些,隻是眉頭依舊緊緊皺著,顯然被斷顏的藥效後遺症給折磨得不輕。
從就了解過這種毒藥,他自然清楚,解毒之後,骨肉會像被蟲噬一樣疼痛難忍,更遑論她完全沒解清餘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