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中考的前一，南城附中沒有安排晚自習，讓走讀生回家自己進行複習。
沈盡染樓下，傅層林沿著鵝卵石鋪就的徑，垂首揣兜，來來去去地走，周圍的居民好奇地打量著這個高挑瘦削的少年。
與他們的疑惑一樣，傅層林同樣不太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麼，隻是腦海裏放電影一般，不斷閃回過往的許多片段。
中考了，又是新一輪的離別。
他將要再用兩年的時間，才能去完成新一輪的追逐。
直到六月遲來的暮色降臨，夜色深深，區融入一片靜謐，沈盡染才揉了揉疲憊的眼睛，闔上書，伸手將台燈關掉。
輾轉反側，不是因為麵對中考的緊張，而是懷揣著對未來憧憬的無比興奮。
無論如何，成長是值得期待喜悅的事。
清晨的微光中，沈盡染在樓下見到了手裏提著食盒的傅層林，有點意外地看了看手腕特意戴上的手表，時針將將指向六點整。
“這麼早跑來做什麼？不會睡懶覺的家夥。”
傅層林揭開食盒的蓋子，裏麵躺著乖巧的六個籠包，“姐姐，六六大順。”
“哈哈，可愛。”沈盡染聽著傅層林的祝福，雖然已經吃了特意回家陪考的顧秀以親自烹飪的早餐，她還是很給麵子地拿起一個籠包塞進嘴裏，含糊不清地繼續，“回去吧，不要擔心，姐姐會加油的。”
“嗯，我不擔心。姐姐，那我回去了。”
傅層林沒有想要耽誤沈盡染的時間，很幹脆地了再見，轉身走了兩步，他又突然轉過身麵對女孩。
下一秒，沈盡染看到了他豎起的大拇指。
她忍不住笑得燦爛，此時太陽剛剛初升，為她的笑容鑲上暖意。
南城附中又一年拉起紅白色的警戒線。
沈盡染五個聚在大廳，互相給彼此加油打氣，然後，各奔考場。
兩半的考試比想象中更快結束。
沈盡染一走出校門，當看到身穿一件灰色短T的少年等在門口時，嚇了一跳。
想到傅層林專程來接自己，心裏還是很高心。
下午。
六個人坐在人民公園的亭子，公園不大，但環境幽美，處處皆景。
塗南和趙麗將零食一一拿出來放在石桌上，季漫江打開大瓶的百事可樂，倒滿六個紙杯，笑著端起一杯號召：“來……朋友們，為順利畢業幹杯！”
丁君澤：“為脫離張平的折磨幹杯！”
沈盡染：“為美好的高中生涯幹杯！”
傅層林望著滿眼憧憬的沈盡染，女孩衝他眨眨眼舉起杯：“別愣著啊……幹杯。”
傅層林捧著杯子咕嚕咕嚕一口喝完，氣泡從喉嚨冒出，不由打了個嗝兒，很響亮的一聲，他趕緊捂住嘴。
大家看著他無辜的表情，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沈盡染一邊笑一邊揉肚子，擔心少年被笑得不好意思了，還得招呼大家別樂了，但自己卻怎麼也控製不住。
兩人麵對麵的距離太近了。
傅層林注視著她上揚的嘴角，染上緋色的白淨臉龐，輕舞飛揚的發絲，他的眼睛被吸引住，舍不得眨一眨。
吸引，他大概真正懂得了這個詞。
吸引，是一個人對另一個人……抱有了積極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