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盡染恍若自言自語：“怎麼能這樣呢？以後不是連朋友也沒得做了，多可惜呀。”
“跳跳，我……我等這一很久了。我想我們一起努力考清北，一起工作……”
甚至，他還想到了更遠，更深層次。
季漫江凝視著女孩，她黝黑的瞳孔裏有恍惚、茫然、難過各種情緒在閃爍。
唯獨沒迎…清晰的喜悅。
這個發現讓他心裏多了不安。
沈盡染笑了一笑，“你要一個答案？”
“是，我……我想知道你的答案。”
“好，那我告訴你，我從來沒迎…對你有過任何一點點……超越朋友情誼的喜歡。”
“一點點也沒有？”季漫江聲音艱澀，像從喉嚨裏擠出六個字。
“對。”
話很殘忍，但沈盡染不喜歡拖泥帶水，回答得直接幹脆，一如既往冷靜自持。
至於心裏的難受，隻有她自己清楚。
季漫江被打擊得半沒回過來神。
從到大他都是之驕子一般的人物，現在，他才算平生第一回體會什麼是挫折。
不不不，不僅僅是挫折了，是一個栽倒了傷筋動骨，很難爬起來的大跟頭。
他原本以為，他是她世界裏出現的——各方麵條件最匹配她的男生，她一定能夠看得到。然而，終究是事與願違了嗎？
“漫江……抱歉，今讓你的生日過得不快樂，但我真的一直很慶幸有你做朋友。至於其他的……我無能為力。”
沈盡染看了他一眼，不知接下來什麼才好，唯一可以提醒自己的是，不能心軟。
“沒事……”
季漫江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包廂。
連牆邊站著的傅層林他都沒看見。
開口太早，已注定滿盤皆輸。
傅層林走向神色難辨的沈盡染，將從吧台買的濕紙巾遞了一張給她。
“做什麼？”
“他碰了你的臉——”傅層林維持著遞紙巾的姿勢，一臉的執拗。
莫名其妙的家夥。
沈盡染忍不住衝他翻了個白眼，奪過濕紙巾在臉上狠狠地擦了幾下，“可以了吧？”
“姐姐，你真的不喜歡漫江哥嗎？”
“怎麼？你覺得我應該喜歡他？”
“他長得帥，讀書成績又好，對你也是百依百順的……”
一數，發現季漫江優點真的一大堆。
“嗯嗯，你得對，但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我騙不了自己的心，也不能騙他。大林，你以後也要記住，不喜歡別人，直接或者委婉拒絕都可以，唯獨不能讓人心生希望，以為做個備胎可以轉正，那不公平。”
傅層林猶豫了一下，問道：“姐姐，那你喜歡的男孩子會是什麼樣子的？”
這個問題沈盡染確實沒有想過，她感覺有一些被難住了，摸著下巴仔細想了想。
“不一定是什麼樣子，可能最重要的是要有真誠的喜歡吧。因為喜歡他，所以不介意他樣貌如何，成績如何，身家幾何……”
傅層林垂眸看她：“那年齡呢？”
“啊？”
沈盡染一愣。
“如果心動了，你會介意年齡嗎？”
“嗯，這個……這個，應該不會介意吧？”
沈盡染莫名覺得自己鑽入了某個圈套，但具體是什麼，品不出來。
“姐姐，你拒絕了漫江哥，我很高興。”
“你高興個啥？”
“因為你才十七歲，拒絕了他，才不會錯過之後人生會遇到的……更好的人啊！”
聽上去貌似很有道理的樣子。
季漫江應該也沒事的，他未來也會遇到更好的女孩。而今的告白，在往後回憶起來，隻是朋友間拿來開玩笑的美麗誤會。
沈盡染心裏……如傳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