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麼？”
沈盡染回頭，正好撞進他柔情似水的眸光裏，聲線也跟著放柔，再放柔。
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看你……好看啊。”
傅層林走過去給她打下手。沈盡染端了麵碗，與他相視一笑，走向桌邊，剛要招呼他過來，傅層林的手機響了，一接通，聽起來那邊是在著急催促什麼。
“有事要忙？”
“不急一碗麵的時間。”傅層林不疾不徐來到沈盡染身邊，拉著人陪自己坐下，慢慢品嚐著這碗包裹了愛的西紅柿雞蛋麵。
“味道如何？”
“當然好吃。”
從來不吝嗇的讚美。
傅層林又笑說：“我還記得你第一次給我煮麵條，是涼水直接下鍋的。”
那還是年紀小的時候。
但每一個細節都在腦海裏清晰如昨。
“不許再提了。”
沈盡染撲上去捂他的嘴。
手心反被輕輕啄了一下。
“你這人……”
又羞又惱。
傅層林最喜歡看她這個樣子，像隻沒有爪子的小貓咪，卻故作惡狠狠的要撓人。他終究沒能耽擱太久，洗了碗就出了門。
隨著門閉合的聲音，房間一下子顯得空蕩蕩的。
有時候感受就是這般奇怪，被一個人的存在填滿的世界，一旦他不在，世界便多了殘缺。
哪怕他隻是出門短短一小會兒……
“跳跳，哪兒呢？”
“在家。”
“你……你出來一下下。”
沈盡染正不想獨自待著的時候，塗南的電話打了進來，支支吾吾的，隻報了個咖啡廳的名字，讓沈盡染趕緊過去。
一家新開的咖啡廳，沈盡染跟著導航繞了段路，到的時候，塗南已經在廊柱下悄悄抽完了第二支女士香煙。
抬眼看到人，塗南趕緊迎上來，沒等開口，沈盡染一根手指頭戳在她明顯瘦了不少的臉蛋兒上，“臭丫頭，還不戒煙？”
“我總要有個精神寄托嘛。”
塗南神色黯淡了一瞬。
但也還是一瞬，又迅速調整了過來。
她神神秘秘指了指咖啡廳二樓，“跳跳，你猜我看到誰了？”
“嗯？”沈盡染表達出幾分興趣，也想知道到底是誰——值得塗南著急忙慌把自己叫來。
“我看到大川叔了。”
“啊？”
沈盡染一時沒反應過來。
“啊什麼啊呀，你老爸！！一個女人挽著他手臂，兩人邊說邊笑進去了。”塗南也是沒多想，將自己看到的一股腦和盤托出。
老爸？女人？
塗南嘴裏的女人肯定不會是媽媽。
沈盡染皺了皺眉，憑著對父母感情的本能信任，她並未急著上樓一探究竟。
“沒看錯？”
塗南怒了，“你爸不就是我爸，我連咱爸也能認錯？”
“哦。”
“要上去嗎？”
沈盡染猶豫了十秒不到，拉著塗南的手返回車上，撥通了顧秀以的電話。
“女兒，想媽媽啦？”女人的聲音愉悅。
“媽媽，我爸呢？”沈盡染直奔主題。
“說是有個老朋友從國外回來了，出門找個地方聚聚。”
顧秀以回答得很快。
“男的女的？”
“你這丫頭！就算是女的有什麼稀罕，誰的魅力還能比得過你親愛的媽咪？”
在媽媽強大的自信麵前，突然追問成了多餘。掛斷電話，沈盡染還是不由自主抬眸注視了二樓半晌，雖然什麼也瞧不見，但不知道怎麼的，心裏湧上道不明的一絲不安。
塗南：“現在咋辦？”
沈盡染：“我今天回家住，等我爸回來，他肯定有問必答，不會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