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軒文止住笑，沉默了，仿佛不知道該怎麼去回答李絕塵這個問題，或許，他也不知道答案。周圍逐漸開始喧鬧，這些新兵們開始相互認識，自我介紹，開始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打牌，聊天。而李絕塵則拿出一本書，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陳軒文瞟了一眼書名《那些有錢的年輕人》，沒看懂是什麼意思，便無聊的趴在桌上睡覺了。火車還在飛速的向前，仿佛跑在時間的縫隙裏，周圍逐漸的被黑暗和陰影籠罩，就一如這趟車廂裏的人的心情一樣。大家經過這一天，都已經疲憊不堪，路途的長遠和未來的不確定，使這些新兵，在經曆短暫的亢奮之後，變得無精打采，許多人開始睡覺，而由於是硬座車廂，每個人又隻有一個座位，多數人，也睡不舒服。有些人把提包放在地上，加上別人的提包，躺在提包上睡，而有些人則去了餐車尋找位置，他們空出來的座位，也很快被其他人侵占，一個人躺在幾個座位上響起了鼾聲。陳軒文卻在這時起身，完全沒有一絲睡眼惺忪的樣子，他環顧了一下四周，便轉頭對李絕塵說道：“老李，走，出去轉轉。”便率先起身向別的車廂走去，仿佛一點也不懷疑，李絕塵會跟上他。“嗯”李絕塵也沒有多說，合上書，起身跟了上去。他們兩個越過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人，來到兩節車廂的連接處，靠在車門上，陳軒文熟練的掏出煙給自己點上了一支，深深吸了一口，看動作，就知道是個老煙槍，他向李絕塵揚了揚手，算是詢問他抽不抽，李絕塵搖了搖頭算是回答。“你也知道XX（保密條例）集團軍，是什麼地方吧？”陳軒文率先開口問道，“不知道，但不難猜到。因為如果是個安全舒服的地方，來帶兵的那位一定會多說幾句，好讓我們安心，既然一句多餘的話都沒說，說明是個不那麼好待的地方，而且，我能看得出那個軍官眉宇間的殺氣。”李絕塵雙手抱胸，靠在列車門上回答道。“確實不是什麼好地方，是中越邊境風險最高的，但也好立功”陳軒文邊說著，又吸了一口煙。“你，是個來部隊混資曆的高官子弟吧？”李絕塵忽然問了一句，陳軒文愣了一下“確實是高官子弟，但不是來部隊混資曆的，隻是不想過他們安排的人生罷了。”陳軒文苦笑著搖了搖頭。“哦～”李絕塵拖長聲音應了一聲，臉上的表情仿佛在說我信你個鬼，一副很了解那些蠅營狗苟的樣子。陳軒文又苦笑著搖了搖頭“那你來這裏，又是為了什麼？”陳軒文問道。“李絕塵指了指外麵，又指了指地上躺著的人們，說了一句：我喜歡站著，不喜歡躺著。”說完，便轉身朝自己的座位走去。“嘁→_→，裝什麼酷。”陳軒文邊鄙夷李絕塵邊追了上去，嘴角露出一絲絲的笑意，仿佛找到了同類，又好像是與什麼人，久別重逢。
“當你還能站的的時候，就別躺下，因為躺下了，可能就再也站不起來了，無論在哪裏，都一樣。”這是李絕塵多年後，在談起如何在那麼多危險任務中活下來的時候，沒來由的一句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