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晚其實沒想說這句話的。
這個念頭本來隻是短暫地在她腦袋裏留存了幾秒,等她反應過來時,手指正指著書桌另一邊的人。
就像前麵幾次試圖脫離劇情一樣,她的行為會瞬間變得不可自控。
好在這種詭異的反應沒有維持多久。
符晚大腦裏很快接收到她穿進這具身體後的記憶,手指的方向,容湛的臉瞬間清晰起來,她食指還翹著,生生控製住了立刻收回來的動作。
剛才說了什麼不重要,氣勢一定要保持住。
符晚眉心跳了一跳,然後十分緩慢而淡定地把手指輕屈起收了回來。
她想當做一切都沒發生過,但是那人偏偏不讓她如願,他眼神是冷的,嘴角卻輕輕勾了起來:“用?”
符晚抿了下嘴角。
容湛抬眼看過來,明明是他坐她站的姿勢,氣勢上偏生又壓過了她一頭。
男人眼神很沉,像是要一眼看穿她。
符晚一陣頭皮發麻,垂了眼避開他的視線,剛要把話題繼續轉到離婚上麵,就又聽他問了句:“怎麼用?”
容湛完全把顧璟當成了空氣,刻意咬重了最後一個字。
他覺得符晚不對勁兒。
從她之前在容家要剝荔枝吃的時候,容湛就覺得不對了。
他一方麵希望符晚也跟他一樣出現在這個世界裏,另一方麵又想讓她在以前的世界做個永遠無憂無慮的小皇後。
容湛知道這個世界的符晚不喜歡吃荔枝,所以上次看她剝荔枝的時候就多看了一眼。
讓他失望又慶幸的是,女孩子當時隻吃了一顆,就興致缺缺地沒再碰。
她不是符晚。
以往每年入了夏,容湛都會差人送荔枝進未央宮,未央宮有他安插的眼線,連皇後娘娘一天吃了多少顆荔枝都彙報得清清楚楚。
今天是第二次,容湛覺得她不對。
因為“男寵”兩個字。
剛才她說那句話時的語氣,和符晚太像了。
容湛喉結輕滾,眼神越發深了些,還沒等到符晚接話,顧璟先一步怒氣衝衝地站了起來。
他現在已經不是綠不綠的問題了。
顧璟覺得他現在就是電影裏的綠巨人,不隻是綠得發光,更要命的是,他覺得符晚是想搞他。
男寵,不就約等於鴨子嗎?
四舍五入,她居然說容湛是鴨。
顧璟今天是要和容湛簽合同的,內容一一核對過,就差簽名蓋章了,結果符晚給他殺了個措手不及。
他攥住符晚的手腕,盛怒之下理智全無,拉過了她就要出去,“跟我過來。”
原主身世不好,但是身嬌體軟的,加上顧璟用力不小,手腕頃刻間就傳來鑽心的痛,符晚擰緊了眉,聲音都顫得變了調:“顧璟,你放開我……”
顧璟根本顧不上弄沒弄疼她了。
比起符晚,他更氣的是自己,自從下午收到了她說要離婚的消息,顧璟大半天都無心工作,晚上應酬的時候連酒都喝得比平時多。
可他喜歡的人明明是陸白晴。
酒勁兒上來,顧璟頭疼地像是要爆炸,拽著符晚就快步往臥室裏走。
書房的門沒有關上。
容湛也沒叫他,他垂了下眸,把那幾張離婚協議抽出來看了眼。
符晚的律師找得好,協議上的每一條都寫得條理分明,容湛簡單過了一遍,然後翻到了最後一頁。
她的名字簽在上麵。
跟他認識的那個符晚字跡完全不一樣。
容湛手指在那兩個字上輕點了下,眼底的光微微一暗,隔了幾秒,他才又站起身來,抬腳出了書房。
一牆之隔。
隔壁的臥室像是點了□□。
顧璟眉頭緊皺,看著符晚的眼睛裏幾乎要噴出火來,“符晚,你是不是故意的?”
知道這個合同對他來說很重要,所以三番兩次給他搗亂。
符晚這次還真被冤枉了。
她把手往回抽了幾次,怎麼都沒能抽回來。
男人力氣本來就大,刻意用力之後,像是要把她的骨頭捏斷。
符晚越發搞不懂書裏的女主是為什麼會喜歡這個男人的了,她之前還是皇後的時候,狗皇帝雖然也把她當替身,但是也沒這麼粗魯的對待過她。
她眼底閃過一絲的不耐,“顧璟……”
正要說話,顧璟突然傾身湊近了些:“符晚,你剛才說的想要男寵,是不是在怪我結婚這麼久,還沒有碰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