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艾一路在人群裏衝撞,不敢往棲身的巷子去,出了城門一路來到了湖邊,隻見楊柳依依,清風吹拂湖麵,帶來了花兒的香味,湖邊的亭子早有一對男女在幽會。葛艾便另尋了一個大石頭後頭歇腳,四處張望一下發現沒人過來,將手掌一攤,此時他的手裏莫名多了一個荷包。
那荷包前一刻還掛在那瘦子的腰間,他借勢推開瘦子時順手一拽拿到手裏,這樣的手法葛艾已經駕輕就熟,隻聽他自語道:“且到白夜坊賭上一把。”說著便要離開。
這時原路來的口子忽然轉出兩個人,將他堵住,葛艾忙將東西藏在身後口裏隻叫嚷道:“位哥哥我錯了,不要打我。”
“小艾子,你藏什麼了?”說話人聲音十分尖銳,葛艾定睛一看,立刻換上笑臉道:“蛇哥、鼠哥你們好啊,吃了嗎?”
來的卻是兩個青年,比葛艾大些,但身形消瘦,麵頰凹陷,顴骨突出,杵在那兒好似衣衫架子、風吹就倒的竹竿一般。
其中一個掛著笑意伸手道:“別打哈哈,我都瞧見,咱們可都說好了,我們罩著你,你得的東西要分我們一半,現在給我們吧!”
葛艾心中暗罵兩個肺癆鬼,嘴上卻說:“給是要給的,可是現下東西不好分,下次我得了更好的一定交給兩位哥哥,現在咱們趕緊跑,被人逮著就麻煩了。”說著就要向外邊走離開這小角落。
那人卻趁他走過身邊,伸手去抓葛艾一直藏起來的手
“拿來吧你。”
葛艾驚叫一聲死活抓著手裏的玩意兒不放,當即便與人撕扯起來,別看葛艾不過是個少年,倒也有把子力氣,反倒那兩個青年身子骨兒不經折騰,雖然是對一,卻被葛艾腳下使拌,人一齊被絆倒在地。葛艾見狀冷哼了一聲,抬腳要走那人怒了,道:“你個小狗子日的,忘了自己的身份!一會兒我們就要去見爺了,你等著!”
另一個又道:“一個月前你被爺扒光了吊在巷子口的事兒忘了?這次要多在你那話兒上掛幾個秤砣呢。”
葛艾僵在原地,低下頭,道:“兩位哥哥,咱都說好了不提那事兒了。”
兩個青年站起來道:“當時爺開恩才叫你在那條街混,他老人家說了,若這小子不安分隻管大嘴巴子抽,再不服管教,那隻得送到張拐子那兒去,打斷腿扔大街上去。”
葛艾聽得“張拐子”臉色頓時煞白,那人乃是一個瘸子乞丐,手底下有幾個缺胳膊斷腿的小孩,鎮日在街上乞討。
一個青年道:“你現在這樣,是要挨嘴巴子,還是要斷腿啊?”
葛艾咬著牙,低頭不語。
青年見狀,知道他怕了,暗自得意,走到葛艾麵前,道:“我便開開恩,賞你個嘴巴子吧。”說罷,抬手一揚,作勢要打。但見葛艾隻是恨恨盯著自己,心道這小子雖嘴上不說,但那神色似是在說:你敢打我,我就跟你拚命。又想起聽聞的這小子做過的一點狠事,青年的氣勢就弱了一分,抬起的手懸停了一會兒,卻輕巧巧的落在葛艾肩上,語氣一時春風化雨:“罷了,我就不嚇唬你了,你也是個可憐的孩子,現在你把東西給我,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一樣”
葛艾無法,隻得將那荷包給了青年。兩個青年相視一笑,又道:“走罷,爺要見你。”
葛艾一聽,有些驚詫:“為什麼?”
兩個青年不耐煩道:“去了就知道了。”
三人剛要出去,迎頭又撞見兩個人,卻是剛才在湖邊亭子那對男女手拉著手過來了。葛艾才發現那人不過十四五歲孩子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