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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齊每天早上都會將抹布重新潤濕,第三日,盆中的豆子就發了牙。
看著自己親手種的豆芽菜,有種說不出的滿足感。
“酒酒太微,你們快來看。”雲齊興奮的撥弄著剛長出兩片葉子的小豆芽。
酒酒和太微也秉承丫鬟準則,不遺餘力的誇讚著雲齊。
這兩日孤陽暈船的症狀,也好了不少,雖然每日還會吐上兩遭,但好歹能下床走動了。
果然是應了月西那句,吐習慣了就好了。
孤陽興奮的看著盆裏,一天一個樣的豆芽問道:“這是怎麼長出來的啊,隻要澆水就行了嗎?”
大家詫異的看著他:“孤陽,你家不是耕讀世家嗎?”
怎麼連種豆芽這麼簡單的東西,都不會啊。
孤陽滿不在乎的解釋:“下人們負責耕,我隻負責讀啊。”
耕讀世家,是這麼一個意思嗎?
真是開了眼了。
口頭講述了一邊後,看著孤陽躍躍欲試的樣子,雲齊讓他也拿了個盆來,手把手的教他種豆芽。
打這天起,每天早上大家都能見著一個郡主,帶著一個書生,在甲板上種豆芽。
或許是感受到了大家的期盼,就在靠岸前一日,豆芽長到了兩寸有餘。
這個長度,能吃上一頓了。
雲齊這日親自下廚,炒了一鍋豆芽菜。
郡主親自種、親自下廚炒的豆芽菜,大家都十分捧場,不一會就被吃了個精光。
餐桌上沒有肉,那兩隻雞早就下了肚,除了炒豆芽外,桌上隻有一道酸辣大白菜。
大家也習慣了這種,有什麼吃什麼的日子。
船上的食材,都做的差不多了,隻剩下白菜和一些耐放的醃菜。
這道酸辣大白菜,是祁州的吃法。用蒜和紅辣椒熗鍋後,爆炒白菜,出鍋前再灑上一些醋。
開胃又爽口。
僅憑雲齊口述,酒酒便能把菜做出來,酒酒做菜的天分比她高多了。
哪怕隻有酸辣白菜就著飯,大夥也都能吃下兩大碗。
不吃飽,哪有力氣幹活呢?
幹什麼活?那自然是種豆芽啦。
第一次嚐到了自己種的菜,雲齊對種菜的熱情,越來越高。
明日上了碼頭後,她決定買些種子。
再挖些土,走水路的這些日子裏,她要好好研究一下種菜。
為著郡主的種菜大業,老周決定在舟山碼頭,將水箱加滿。
水箱用了多年,裏頭髒的很,裝的水根本不能喝,有一股怪味,這些年都是直接打了水,放在船上的桶裏,這個水箱,他們已經棄用很久了。
但用來澆水,還是沒有問題的。
晚飯過後,大家在艙內談論著明日上岸後的打算。
夜色如一簾帷幔,緩緩拉起,無數的星子被攏在一層紗裏,月光也被烏雲蓋了大半,輪廓很模糊。
眾人都進入了夢鄉之中,此起彼伏的呼吸聲為這個寧靜的夜晚,添了幾分舒緩。
就連憑月道長,今晚都沒有打呼嚕。
海麵的浪,都輕了兩分。
老周在房裏喝了兩杯小酒,看著外頭平靜的海麵。
今夜的海麵,平靜得過了頭,他心中有種不詳的預感。
行船之人,講究一句話。
海麵不起浪,必有大風到。
到了舟山,怕是要待上幾日。
老周心中盤算著日子,又喝了一杯酒,滿臉通紅的上了床。
被蹬掉的臭襪子,搭在鞋上,給房間裏增加了一絲獨特的氣味。
雲齊提著燈,披著外衫,起來上茅房,將燈往前一送,抬頭看到甲板上站著一個人,差點嚇得沒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