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早。
禹常皓掀開箱子,煤油燈早已熄滅,不過還有餘溫留在木箱裏。兩隻雛鳥都仰起頭,嘰嘰喳喳地叫起來。
它們的脖子很細,禹常皓不知道是它們是怎麼撐起那個大腦袋的。
他照常挖蚯蚓喂食,弟弟將它們放在手心觀察時,其中一隻雛鳥屁股一撅,拉了一泡鳥屎。
禹常月咯咯地笑,一點也不在乎。
晚上的時候,禹常月怕它們餓著,讓哥哥多喂一點。禹常皓也覺得它們吃得有些少,於是心地掰開鳥嘴,多塞了兩坨蚯蚓進去。
兩兄弟心滿意足地睡去。
早上起來的時候,禹常皓發現弟弟神情低落地站在鳥窩旁邊。
禹常皓立即起身查看——又有一隻鳥不動了。
他伸出手去撥弄它的身體,發現它的喉嚨有一塊突起。禹常皓努力辨認,發現那是一坨蚯蚓肉。
是噎死的。
他沒有告訴弟弟死因,兩人將它埋在之前那隻鳥旁邊。
隻剩一隻雛鳥,不管是禹常皓還是禹常月,都十分珍惜。
這三隻鳥本就是他們碰過才會被棄養,現在它們又陸續死去,這讓兩兄弟難以接受。
禹常皓去請教阿蠻,阿蠻罵他笨,禹常皓不敢回口。他不得不承認,阿蠻在玩這方麵懂得比他多。
剩下這一隻,兩人必須精心照顧。
院子裏那顆大樹下已經挖不出蚯蚓了,濕潤的土壤不多,禹常皓就和弟弟去外麵挖。
某一,禹常皓在挖土的時候突然驚叫一聲,他被土壤裏的碎石頭割傷手指,流了血出來。
“哥哥你沒事吧?”禹常月擔憂地問道。
禹常皓神色自若地搖了搖頭,“事,終於逮到你了。”
他飛快地抓住正欲往土裏鑽的蚯蚓,將它拖了出來。蚯蚓在他手上拚命扭動,身體在他流血的手指上蹭來蹭去。
禹常皓沒有留意到這些,他們急忙回到家。原本他還想去洗個手止血,但是低頭一看傷口已經不再流血,便決定先把鳥喂了。
吃了幾坨後,雛鳥便不願張嘴,禹常皓立刻停止喂食。
就這樣又過了幾,這隻獨苗神奇地活了下來,體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大。
“哥哥你看它睜眼了。”禹常月手舞足蹈,“你它第一眼看到我會不會認我當娘親呀?”
禹常皓隻是笑。
又過了幾,“哥哥,它身上長了黑色的點,翅膀和背上都是,它是不是病了。”
禹常皓過去看了一眼,隨即回想起阿蠻趾高氣揚地對他過的話。
“它開始爆羽管,要長羽毛了。”他溫柔地。
“哦。”聽到這個消息,禹常月似乎不太開心。
“它長出羽毛就要飛走了。”他聲嘀咕,臉上掛滿了失落。
“它本來就屬於空,誰也禁錮不了它。”看到弟弟盯著雛鳥癟起嘴,不舍都掛在了唇角,禹常皓急忙安慰道。
“到時候我們可以把它的窩放回到樹上去,那不就還可以看到它嗎?”
“哥哥我們給他取個名字吧?”禹常月覺得哥哥的話有理,便又開心起來。
“好啊,你想取什麼。”見弟弟不再神傷,禹常皓鬆了一口氣,語氣輕快。
“不如就叫阿蠻好不好?”
禹常皓哈哈大笑,禹常月也跟著笑起來。
“有事情那麼開心?”就在兩兄弟沉浸在喜悅中時梨素汐的聲音忽然自門外響起。
兩人嚇了一跳,急忙把鳥窩塞到桌子底下,禹常皓跑到門口把頭探出去,“常月在看插畫書。”
他咧開嘴投給娘親一個大大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