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感覺到身後的摔倒聲,急忙跑回去查看,武習也朝這邊走了過來,他掃了一眼地上的禹常皓,竟然抽出鞭子甩落下去。
“真是廢物,都第幾了,連這項訓練都還無法堅持下來。”
大叔雖然憤怒,卻不敢衝撞武習,眼看武習的獸尾鞭揚起又要落下,大叔急忙開口,“武習大人,今日這氣候實在過於炎熱,他還隻是個孩子,身體吃不消。”
武習揚起的獸尾鞭最終落在了大叔身上,啪地一聲,隔著厚重的荊棘衫,雖不至於皮開肉綻但絕對不好受。
“關你何事?你跑完了?飯還想不想吃了。”
大叔不放心地看了禹常皓一眼才重新起身,武習朝禹常皓身邊啐了一口,“老子可不管你年紀,訓練不努力你便必死無疑,祭獸可不會專挑年紀大的獵物。”
每個倒下的人武習都會抽上一鞭子,一來是懲罰對方,二來若是假裝倒下,這一鞭子下去絕對會露出異狀。
而地上這男孩,臉色沒有絲毫變化,身體也隻是彈了一下,並不像裝暈偷懶。
武習喚來醫師,“隻是中暑暈了過去,抬進去喂點水。”
醫師將禹常皓抬進了治療帳篷裏,放在軟榻上,先是喂了一些水,然後翻動他的眼皮隨意檢查了一下。
沒有大礙。
醫師在帳篷中調配了一碗解暑降溫的涼茶給男孩喂下,隨後便坐到帳篷中央的木桌前看書。
翻書聲窸窸簌簌,卻很久才會響起,帷布的隔音效果還算不錯,外頭的聲音穿不進來,醫師沒有翻書的時候,整個帳篷安靜得可怕。
然後,禹常皓就睜開了眼睛。
他沒有擺動腦袋,眼睛在眼眶裏轉了一圈,確認帳篷內隻有醫師一人後,他翻身便欲下床。
“你醒了?”醫師被他弄出的聲響吸引,起身走向他。
禹常皓撐著上半身,動作遲緩,看起來似乎沒有力氣自己下床,醫師已經走到床榻邊,朝禹常皓伸出手,就要將他摁回床上。
禹常皓看著醫師的手在自己眼前放大,那是一個中年男子,麵容慈祥,這些日子禹常皓也見過他許多次,是個心地善良的人。
可始終是這個訓練場的人啊,也就無法避免地成了權貴們的幫凶。
禹常皓在對方即將接觸到自己肩膀那一刻忽然動手,將醫師猛地朝自己懷裏一拉,醫師始料未及,還來不及張嘴呼喊,禹常皓又抬起手,一記手刀斬落在他的後頸上。
能讓人一擊昏厥的穴位,《奇技殺人書》上也有記載。
禹常皓翻身下床,將醫師的身體放到床榻上,快步朝帳篷後方走去,動作輕緩,唯恐驚動守衛在帳篷外的兩個守衛。
醫療帳篷處在訓練場的南麵,後麵便是葫蘆的底部。
訓練場四處都是護衛,但是從醫療帳篷後方鑽出去,便能躲避開絕大數守衛的視線,隻用留意左右兩邊的守衛。
禹常皓這些日奔跑訓練時留意過,每日這個時候崗位離帳篷最近的兩個守衛都會走到遮陽棚裏喝水休憩。
三十個守衛是分開休憩的,每次兩個,而且往往前兩個守衛還在走回崗位的途中時,接下來休憩的兩個守衛便會迫不及待地朝遮陽棚走去。
從遮陽棚走到牆根約莫需要一炷香的時間,還不包括守衛在半路停下來談笑嬉鬧的耗時。
也就是,在一炷香的時間內,靠近醫療帳篷的四個守衛盡皆不在。
禹常皓估算好了時間,在他們走向遮陽棚休憩之際假裝昏倒。
而此時他從帳篷底下探出腦袋,左右二十丈外的兩個的守衛都在朝著遮陽篷走去,而左右十丈的崗位的守衛,還在訓練場中央。
矗立在不遠處的土牆高達六丈,算不上光滑,但也絕不至於有突起的石塊可供攀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