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又夏猛地關上車門,氣憤之餘她忽而冷靜下來,不明白剛才為什麼跑走,在那樣的情況下,她不是更應該站起來……站起來……
她目光頓時黯淡,站起來又能幹什麼,明禹……倘若沒有這次,她可能還在自欺欺人,他們可以共同承擔所有苦難。
然而很明顯,今天他不想讓她知道島和也到底做了什麼,所以才失手,在這一點上她可以找到這樣的理由原諒他,但是他和文幼姍的事,她怎樣也找不到理由。
“小姐,我們去哪?”司機問道。
唐又夏抬眼,深吸一口氣,膝蓋處破了一層皮,但她還不想管這些,望向車窗外斜陽西下,她拽了拽裙腳,“部維爾山。”
“不!”她立刻說道,忽然不想去部維爾山,履行那個幼稚的約定,萬一被小男孩嘲笑,並對外說唐家千金是多麼狼狽,好麵子的父親豈不會宰了她。
但是食言也不好,害人在那等良心也過不去,她隨即拿出紙和筆寫道:不好意思,我不能履行約定了。
寫完後,她如釋重負,交給司機並叮囑他一定要交給櫻花樹下的男生,並且不要說出她的身份,司機懵懵懂懂點頭後,她才放心下車。
望著車子朝部維爾山那邊駛去,她心情非常複雜,轉身準備搭找個公交站,不想文幼姍的車子緩緩駛來。
當車子駛到她麵前時,車窗是開的,她看到文幼姍囂張的笑,以及她身旁的明禹,他竟然一眼都沒有看過來,異常冷酷。
唐又夏再次控製不住情緒,她趕緊抓住窗框,試圖阻止車子繼續前行,然而事實是她隻能跟著車子一步步前行。
她不理會文幼姍是如何反應,隻在乎明禹的表現。
“明禹,你告訴我這是什麼意思?”她像一個乞丐在討要。
明禹沒有任何反應,他目光直視前方,似乎已經屏蔽了她。
車子開到車道上,文幼姍笑得更加囂張,紫色的雙瞳恨不得用鄙視掐死唐又夏,“唐又夏,現在明禹不想跟你說話,你還是放手吧。”
唐又夏瞪她一眼,不想跟她說話,也沒有放手,固執地等待明禹的回答,然而車窗慢慢升上來,眼看自己的手快被夾住,既是這樣明禹也沒有說話。
直到車窗緊緊地夾住她的雙手,這一刻她終於明白什麼叫十指連心,文幼姍沒有耐心了,說道:“唐又夏,你想死是嗎?快放手!”
如果中間不是隔著明禹,她真想搖下車窗還她剛才那一耳光。
局麵僵硬之時,極盡冷酷的明禹吐出兩個字:“放手。”
說得那麼淡,她聽得很心痛,以至於再也沒有力氣抓住車窗,車窗趁機放下,她的手緩緩化出。
明禹從始至終都沒有正眼瞧過她,那張熟悉的麵孔忽然變得很陌生,明明昨天以前都還是好的,她不明白明禹的態度為什麼大轉變,就算演員拍完戲後也有一點時間才能走出戲。
就算他真的想分手,也應該給她一點時間做準備,今天的一切都太突然,分不清到底是現實還是夢境。
車子揚長而去,滿載一個女生的野心還有一個男生的冷酷,他們奪走她滿手的幸福。
此後,她猶如行屍走肉般走在車道邊,也不知前方是何方,滿腦子全是明禹,細細回想以前,即使有很多反對的聲音,但也是美好的。
從一開始,她都對所有人說,她的選擇是沒有錯,還信誓旦旦地對那些人拍胸脯,她和明禹會永遠在一起,無數次都在幻想她一襲白色婚紗,挽著他走進芬娜大教堂,對主宣誓至死不渝的誓言。
眼淚悄然滑落,她被一陣風吹醒,忽然萌生一個想法,那就是去挽留明禹,她不相信明禹會那麼狠心,不拒絕文幼姍隻不過是生氣了而已,至於他生什麼氣,她得好好找找。
對,她得好好找找,趕緊拭去淚水。
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走了很久,天也已經黑了,大廈上的屏幕正在播放今日的新聞,一行字突然浮現在她眼簾:
巨虧!唐氏企業麵臨崩潰!
天仿佛一瞬間塌下,她慌忙掏出手機打給母親,可是連續忙音後,她又打給父親,回應的都是忙音。
怎麼可能,唐氏企業不是一直都很穩定嗎?怎麼說崩潰就崩潰,唐家又不是新入駐普雷斯頓的,都已經有三代的經營基礎,而且父母怎麼都沒有跟她提起過?
霓虹燈下,她招來一輛出租車,直奔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