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又夏終於在一連續的疲勞與折磨後倒下,老油頭隻是隨便叫幾個人抬她到後院的儲物間放著,順便讓人將她傷口簡單包紮起來。
也許今晚發生的一切太過深刻,就在她倒下的那一刻,從文幼姍到明禹出現,最後兩人離開的這些畫麵一直在她夢裏回放,心情感受也一樣,帶著幾分恨意與忍耐。
一盆涼水潑在她臉上,她頓時被涼意驚醒,猛地坐起來大口喘氣,可腦海裏還在倒映那個夢,直到她神智隨著呼吸漸漸清晰,這才注意到老油頭早已蹲在自己麵前。
他扣了扣煙灰,不急著叫她立刻清醒,一直等到她雙瞳聚光後,他才從口袋裏掏出再熟悉不過的合同,勸道:“唐小姐,你說你撕了那麼多次是何必呢,到最後吃苦的也是自己,你隻要在這上麵簽字畫押,什麼好日子都是你的,別為難自己了,啊。”
老油頭猶如她的長輩一般苦口婆心勸告,唐又夏這次她也不打算再撕,此刻她渾身發冷,“別再勸我了,我是不會讓唐家的東西落到文家的,還有什麼招數就使出來吧。”
折磨於她而言也不過家常便飯,雖然她很不喜歡這道便飯,不過也習慣了,如今還有什麼折磨是她承受不來的?
老油頭不急不慢地放下合同,發出親和卻瘮人的笑,說:“行吧,成田徹也發話了,說我不必再保護你,讓你在這自生自滅,不過你簽字畫押就能出去,好好想想吧。”
唐又夏不在意他怎麼說,麵如死灰別過臉。
老油頭走了,留下一張合同,她緊緊盯著它,恨意愈發濃,要不是文家,她唐家也不會落得這麼慘的下場,父母也不會被逼得去維塔,最後命喪崖底,都是他們,還有明禹,她力排眾議,不顧一切追隨他,現在卻帶著她的仇人來嘲笑她。
下等人?不,她不會和他一樣,她一定要逃出這個鬼地方,然後東山再起,她就不相信唐家所留下來的雄厚技術資產會一點用也沒有。
她撿起合同,忍受傷痕撕成碎末。
這家酒店由於是全天營業,造成出逃的機會很小,這兩天她試過無數辦法都無法逃出老油頭的手掌心,以至於遭受多次拳打腳踢,如今身上的酸痛都快令她逐漸麻木。
這時,一道震耳欲聾的雷聲轟然響起,一條閃電在夜空中瘋狂一瞬後便消失,緊接著是一場大雨,強風吹開儲物間的破窗,冰冷的雨頓時被帶進來,灑在唐又夏的身上。
更加凶猛的寒冷也隨之侵犯她每一寸肌膚,她趕緊起身關窗,卻看見有兩個男子走進後院,一個男子在觀察院子的情況,另一個在往回看是否有人發現,其形鬼鬼祟祟。
唐又夏快速關窗,企圖不被發現。
然而她的希望落空了,本來不怎麼結實的木門倏然被踢開,隨後脫離一半。
唐又夏有一瞬是被嚇愣住,當見到來者正是那兩名男子後,她立刻拾起地上的木棍防身。
不過兩名男子並不怕,反而一步步逼她到牆角,其中一個男子滿臉不屑地說:“都說唐家小姐是金發碧眼的美女,怎麼,我今天遇到一個假的了嗎?”
另一名男子隻是笑笑,不說話。
麵對他們不懷好意地逼近,唐又夏對他們握緊木棍,問:“你們要幹什麼?”
“我們現在哪敢幹什麼?成老大可還在罩著你呢,不過……”男子話語一轉,“過幾分鍾後便是午夜十二點,聽說十二點過後成老大就放棄你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