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盛出兩碗米飯,他們開始動筷。
王結香道:“其實,我看了信……”
“哦。”
他舀了一勺子白菜到她碗裏。喵喵尒説
“你看那個幹啥啊?”
王結香抿抿嘴,問了另外的問題。
“顯哥,你筆名叫島呀?”
“對。”
她看向他:“為什麼起這個名字?”
殷顯筷子沒停,語氣稀鬆平常,給出的回答有些沒頭沒腦。
“因為,我一直是一個人。”
飯後。
殷顯去洗碗。
王結香把鐵罐放回原位。
她忍不住打開床頭櫃,去看看他的煙和打火機還在不在。
殷顯把它們夾在幾張報紙的中間,他大概以為她不會發現。而王結香自從第一次撞見他抽煙之後,就已經找出了它們的藏身地。
煙少了半盒。
是昨天,還是前天,哪一個她睡著的夜晚,他又爬起來,獨自坐門口抽煙。
王結香確實地感受到某一種缺失,存在於她和殷顯之間。
他們同吃同住同睡,說彼此是世上最親密的人,毫不為過。
他們的感情真的很好啊,雖然不時小吵小鬧氣氣對方拌拌嘴,但那些隔天王結香就把它們拋在腦後了。跟殷顯交往以來,這個城市對她有了意義,未來變得值得期待,王結香無與倫比的快樂。
隻是,會有一些時刻,她突然感覺兩人的距離被拉遠,當她追過去,看見他用一道牆將她擋開。
是錯覺吧?那種距離感,那道無形的牆。隻要當做錯覺處理,那麼他們依舊親密無間……直至今天以前,王結香正是那樣做的……
這天睡前。
殷顯背對王結香躺著,她挪過去,抱住他。
“顯哥。”
用濃濃的撒嬌口吻,她對他說。
“跟我講講你以前的事好不好,我想知道我認識你之前,你的人生是什麼樣子。”
殷顯幹巴巴地拒絕了她。
“沒什麼好講的。”
王結香不依不饒,像平時一樣積極又話多。
“挑你想講的,你講什麼都好,我都願意聽。”
“我遇見你太晚啦。你的幼年、童年、少年、青年,那些時期我都沒有參與過。那時候的你是什麼模樣?你的性格和現在的一樣嗎?有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跟我說說吧。”
她拋出這樣多的問題,他一個都沒接。
“以前的,全部已經過去了。”
王結香咽了咽口水,小聲嘟囔。
“過去了也可以回憶啊。怎麼可以因為我遇見你比較晚,你就都不告訴我?”
接連被打擊,她興致未減,飛快地又出了新主意。
“不然你講講最近發生的事情!今天碰上什麼樣的客戶,談了幾個業務……”
殷顯打斷她,拍拍她搭著他身上的手。
“好晚了,睡覺吧。”
漆黑的房間陷入一片靜默。
王結香再沒眼力見兒也看出了,他不願意說。
收回她硬要抱著他的那隻手,她躺回自己那邊。
眼睛睜著,王結香借著窗外的月光,望向殷顯的後背,隻能看見一個模模糊糊的隆起。
這個形狀,讓她想起殷顯的筆名:島。
他說,他一直是一個人。
他在她觸手可及的距離,仍是獨立於她的一座島。
換作平常,王結香一定在此刻就會停下腦中的胡思亂想,錘錘自己的胸口,問問自己:為什麼要把事情想得這麼消極?
不過,今天和平常不一樣。
王結香今天看到殷顯舊時的收到信了。
看了第一封信,她就再也停不下來,王結香很嫉妒。
她嫉妒他的筆友。
殷顯能無保留地與他們交流,談他的心情,談他的童年;他跟他們講了煩惱的事,講起他親近的姥爺。
她嫉妒,他和他筆友的相處形式。
嫉妒信的字裏行間,透出的輕鬆隨意的氛圍。嫉妒他們從不吝嗇情感的表達,不畏懼細致的故事敘述,哪怕是那是一件旁人眼中的“錯事”,他們信任對方是能夠理解,能夠感同身受的。
王結香嫉妒得發瘋啊。
她想不通,能夠存在於陌生人間的交流,為什麼不能存在於他和她之間?
如果將殷顯的心靈看作一座島。
王結香多麼想去他的島上,盡自己的全力去填補他們感情中缺失的部分。可惜,她越走近就越是鮮明的發現,憑她一個人的力量根本無法做到。
填補,是先去島上,再修複縫隙。
而那座島,殷顯的那顆心呀……至今沒有對她開放。
即便她帶著誠意前去,即便她看到進島的大門近在眼前,她不擁有訪問的權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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