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
護士推門進了病房,隻見薑煙坐在床上,一動不動的眺望著窗外,知道她來了也沒有任何反應,完全是一具行屍走肉。
護士深深歎了口氣,那天以後薑煙就像換了個人似的,除了正常的進食,其他時候不是在睡覺就是這個樣子,完全不跟任何人交談。
接下來的半個月裏,護士遵守霍景深的命令,變著花樣的給她補營養,但那些東西就像進了無底洞一樣,薑煙不但沒有因此豐腴,反而消瘦得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
原先還有些圓潤的小臉如今蒼白如雪,還有了尖下巴。
待在沈衣家的醫院總會讓薑煙想到當初失去的孩子、想到那個薄情的男人,等到身體恢複七八成,薑煙就告訴護士她要辦出院手續。
似乎是顧及她的感受,沈衣沒有阻止,原以為她會馬上離開,誰知她卻找了過來。
隔著一張桌子,薑煙將一個信封推到他麵前,沈衣沒有第一時間拿過來,挑了挑眉問:“這是什麼?”
“補品的錢。”薑煙表情木然,說話也沒什麼起伏,“你看看夠不夠,不夠我再補。”
沈衣無可奈何的歎息一聲,又來了,這姑娘總在某些方麵格外強。
他起身將信封拿在手裏,走到她麵前想強行塞到她手裏:“這麼客氣幹什麼?你現在一個人……”
話音剛落他就後悔了,他說什麼不好要去戳她的傷疤?
沈衣小心瞥了眼薑煙的臉色,出乎意料的,沒有神傷,沒有難過,也沒有憤怒,隻有平靜到漠然的表情,那雙往日熠熠生輝的眼睛此刻也完全失去了它的光彩。
即使早聽過她的情況,真正看到時沈衣還是感到了心驚。
他移開視線,語氣僵硬:“自己生活不容易,如今你處處都要用錢,還是留著這錢照顧好自己吧。”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薑煙緊緊攥著自己的手,完全不給他任何可趁之機,她淡淡道,“你還是拿著吧。”
沈衣簡直要敗給她了:“我說了,我不能收,我也沒理由收,這麼多補品砸下去你反而更瘦了,一點效果都沒有,我哪能收你的錢?你說是不是?”
更何況,這些補品全是深哥買的,還請了五星級酒店的總廚來為她烹調。
薑煙臉上還是一點表情都沒有,完全沒被他逗笑:“你的心意我領了。”
“你就這麼急著跟我撇清關係嗎?”沈衣眉頭緊蹙,神色故作不悅,“就因為我跟深哥是兄弟,我們就連朋友都不是了?”
薑煙沒被他唬住:“正因為我們是朋友,我才不想欠你人情,如果你一直不肯收,我隻能在這等到你願意收下為止。”
她身體還沒完全恢複,沈衣哪敢真讓她久站?
“好吧,”他長歎一口氣,對她揚了揚信封,終究還是妥協了,“這錢就當是放在這我暫時替你保管,等哪天你有需要了再來找我,我拿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