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攥著這張紙出神的時候,有人推門而入,“楊洛,康斯要和老金談談點火的問題,你去翻譯一下!”老金是天逸公司四十多歲的生產經理,專業呱呱叫,英語一竅不通。

是李帥!

楊洛的桌子背對著門口,與門口的距離隻有一步之遙,她此時站著,手裏握著那張紙,尚沒有會意過來,還在盯著那首詞看,李鑫偉目光下移,看到了他的傑作。

似乎是愣了五秒鍾,而後,關門,離去!

鬼才知道此時楊洛有多尷尬!

她歪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台曆,上麵寫著2009年6月12日!記住這個悲催的日子吧!

自嘲地吐了吐舌頭!

日子在也門的悠長夏日中靜靜滑過。

翻譯工作慢慢上手,一切開始有條不紊!

那天,楊洛正在翻譯點火計劃書,後勤經理徐睿通知楊洛去亞丁體檢,最近來現場的隻有楊洛一個人,因此體檢的也隻她一人。

可怎麼去亞丁,這是個問題?最近現場好像沒有車去亞丁啊!

在辦公室走廊裏碰到李鑫偉。

自從上次二人同車來到現場後,除了工作,兩人並無交流,楊洛甚至懷疑上次那個說“你喜歡的人”的聲音究竟是不是他,因為總覺得自己有把柄握在他手裏,所以自己並不是很想見到他!

“楊洛,你是不是要去體檢?”他問,麵無表情,也正因為如此,所以才顯得他冷峻不可方物。

“嗯!”

“什麼時候?”

“醫院通知——明天!”

“我今天下午會去亞丁和業主開會,你跟我一起!”再次命令。

“好!”

與他錯身而過時,竟然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下午三點鍾,李鑫偉的車停在辦公樓外,喇叭響起,楊洛收拾好了東西,上了車。

他的雷克薩斯平緩地行駛在去往亞丁的路上,雷克薩斯,坐上這輛車,楊洛總是產生一種錯覺,旁邊的人就是梁昊坤,去年冬天,她坐著梁昊坤的車回青島,其實,青島的家裏已經沒有人了,迎接她的也不過是空洞洞的大房子而已,她一個人,站在空蕩蕩的房間中央,哭。

隻是那時候,梁昊坤的旁邊坐的是他的太太,也就是楊洛他們學校吳教授的女兒,留學英國回來的吳瑛。她一個人,坐在寬大的後座上,遊離,那時候正要過年,楊洛沒有買上回家的火車票,正好梁昊坤也要回家,就這樣與他共處了八個小時,且不是單獨!所以,關於那些年少的想法,就這樣在心裏深埋,腐爛!

吳瑛似是不經意地問起,“楊洛,你和我家昊坤是怎麼認識的?”卻特意強調了“我家”,而且使用的還是“昊坤”,這個楊洛從未敢染指的名字。

有幾分不自然,她說,“我和梁大哥打小就認識了!他和我們家是鄰居。”使用了一個生分的稱呼,吳瑛似是饒有興趣地看向梁昊坤,梁昊坤什麼話也沒說,隻是笑笑。

“那你們是青梅竹馬嘍!”吳瑛試探性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