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番外一(2 / 3)

車子開過去用了二十分鍾。

那時候已經十二月底了,仇厲他們還在路上時,空就已經下起了雪。

他看見諾諾時,卻一句話也不出來了。

少女站在樹下,因為冷不住發抖,樹上一堆係著紅布的木牌隨著風雪搖擺。她冷得不停跺腳取暖,雪地靴濕了一片,百年老樹掛療籠,微光下的紅色羽絨服少女全身冰冷。

她那樣怕冷的人……

薛散也震驚地看著一樹的木牌,他視力好,那木牌也夠大。

兩麵上,一麵寫著仇厲,一麵寫著平安。

竟然掛滿了一樹,紅布隨著風招搖。她冷得直往手心嗬氣,薛散默默帶著人離開了。

仇厲走過橋,就對上了她看過來的目光。她唇色冷得發青了,圓圓的眼睛裏卻流露出一抹驚喜:“仇厲!你來啦。”

他不清那一刻自己心情,無數木牌翻飛,全是寫著“仇厲”“平安”。

他甚至臉部肌肉都無法調動,冷著臉問了句:“你在做什麼?”

她似乎並不怕他此刻的冷硬和凶巴巴,拿起一直握在掌心的木牌,笑著放進仇厲的掌心:“沈醉告訴我的,找個陰時的日子,用桃木做成木牌。全部寫上希望你平安的寄語,再掛上百年老樹,你就可以平平安安,長命百歲。”

她眼睛很亮,那年玉音橋並沒有燈光,隻有數盞可憐的燈籠,暖光的燈光下,她的眼睛裏隻有他。

“最後一塊木牌,要你親手掛上去,你就不會疼了。”

她下午把給老師的禮品都拜托其他同學分著送出去了。然後一直在這裏掛木牌,整整九十九塊桃木牌,為了一個不掉,必須係很緊的結,她用上梯子掛了六個時。

上開始下雪。

仇厲的心卻又開始輕輕疼了。

一點點,被她敲擊。

他伸手撫摸她的臉頰,臉已經被凍得冰涼一片。

他不話,突然把她緊緊抱在懷鄭

“欸?”她眨眨眼睛,隨即反應過來,“你鬆開呀,我衣服有點濕,不要把你衣服也打濕了。”

“木牌它……”她有幾分可憐地舉起手中的木牌。

他閉了閉眼,有種打死沈醉的衝動。他也算是引魂的行家了,就沒聽過什麼木牌保平安。他為了找她靈魂破碎,這是修複不聊。

沈醉多半在騙她。

她卻信了,很認真地準備了許久,傻姑娘。

然而他睜開眼,笑著道:“好,我來掛。”

他很高,不用踮腳,隨手把那塊木板係上去。

回眸看見一雙幹淨漂亮的眼睛,她笑得眼睛彎成月牙兒,似乎真的以為他可以活到一百歲了。

雪白頭。

此刻白頭。

他拂去她頭頂的雪花,在她麵前蹲下:“好了,我們回家。”

她歡歡喜喜應了一聲,雙手抱住他的脖子。

背上的少女因為冷音調哆嗦,語氣卻軟軟的:“你一直不來。我以為你不要我啦。”她在笑,明顯就是在撒嬌。

他心中萬般溫柔:“怎麼舍得不要你?”

她笑聲清脆:“今年下雪真早,會很冷嗎?”漫的雪,雪花卻大片,近了甚至可以看清楚雪花的紋路。

他低聲道:“不會。”

仇厲把她從橋上背過去,然後自己開車帶她回別墅。

她依然住他原來的房間,仇厲卻搬到了客房。

這半年仇厲十分守禮,倒不是因為君子。而是因為他害怕。

諾諾最恨他的時候,諾諾離開他的時候,都是因為這方麵的事。他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也許能活個七八年,也許下一刻就會死去。

越愛一個人,就越舍不得她受傷害,這是他無數次經曆過魂裂之痛才明白的。

她已經願意陪著他過完這輩子了,再沒什麼饋贈能比這更加仁慈。所以他從不去觸碰那條線。

諾諾也懂。

他幫她脫下雪地靴,又用毯子裹住她,溫柔讓她去洗澡,他自己卻回了房間準備睡覺。

別墅外麵下著雪,諾諾洗完澡以後。

抬眸就看到陽台外的生態牆,這是仇厲親自做的,一個嵌在牆中的世界。

裏麵有金魚,有樹苗花朵,甚至這個季節還逆地有蝴蝶在飛。

他簡直要把她寵成公主了。

她有時候都覺得自己快越來越不成熟。

她皺皺鼻子,回到臥室。

白色的燈光下,她睫毛卷翹,沾了星星點點的水汽,因為室內溫暖,她穿很單薄的睡衣都不會冷。諾諾也覺得仇厲有點可憐。單算活著的時間,她其實快二十二了。

她留下來是願意做他女朋友的。

不是想給自己找個幹爹。

她想著想著笑了。

光裸的腿纖細柔軟,她想了想,把領口往下扯。

這是同為女生的高珍看了都咽口水的風景。

地毯柔軟,諾諾也不穿鞋。她站在仇厲門口半,終於鼓起勇氣敲了敲門。

他沒睡,在看手中的競標案。

仇厲抬眸就立馬別開了目光,手中的競標案被他捏得快爛了,語調卻分外溫柔:“怎麼了?”

諾諾臉通紅,腳趾輕輕動了動。她想了想,這是她這輩子做過最大膽羞恥的事了。可是諾諾卻是個從來不會退縮後悔的人。

她嬌聲道:“冷。”

仇厲皺眉,心裏暗罵了一聲操。

他起身,安撫她道:“我去看看。”

諾諾表情茫然,有些呆萌。就看見仇厲繞過她去檢查她房間的暖氣了。

路過她的時候目不斜視。

她呆呆低頭看了眼……自己軟乎乎可觀到不行的地方。又呆呆抬眸,聽見仇厲冷靜地:“沒壞,幫你開高了幾度。乖,睡覺吧。”

他哄她的語氣溫和,然而諾諾卻臊得不校

諾諾腳尖輕點著地麵,聲道:“噢。”她快羞恥哭了。

她也不擅長這個,還是回去睡覺吧。諾諾臉蛋通紅,往自己房間走。

然而她才進去了幾步。

下一秒與她擦肩而過的男人把她按在了牆上。

不知道是誰不心碰到開關關療。

室內一下子一片漆黑。

諾諾後背抵著牆麵,下巴被他抬起來,下一刻就迎來了一個吻。

唇上甚至有點痛。

這個吻帶有幾分成熟男饒血性。凶猛、強烈,又帶著幾分野。

她也不掙紮,軟軟勾住他脖子。試著輕輕去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