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城,浦江旁。
風急雲湧,波浪滔。
一名勁裝青年站在浦江邊上,雖臉色蒼白,整個人卻挺拔如鬆。
深秋的江風儼然已有了徹骨的寒意,旁邊的女人眉頭一皺,朱唇輕啟:“大人,江風徹骨,您要注意身體。”
陳看著波濤洶湧的浦江:“何妨,我回來就是要把當年陳家被滅弄個清清楚楚,當年那些惡債血仇,我必將一一討回,這江風還不夠徹骨,要再添幾分寒意。”
“大人,這種微不足道之事,怎能麻煩您親自動手?您一個吩咐,下麵人做的妥妥的。”
朱雀麵露疑惑。
“讓他們死去很容易,可當年的債怎能讓他們如此輕易償還,我回來便是要讓他們在絕望之中滅絕生機。”
陳此時眼露精芒,臉上充滿了狠厲。
浦江的浪此時更大,徹骨的江風此時更寒。
這浦城與陳還有情份者必然是他幹爹沈精忠一家,隻是這五年時間,足以改變太多事了。
當年自己的不辭而別雖然事出有因,可他到底是有負於她,現在他王者歸來,這一切的愛恨糾葛都會被徹底厘清。
一刻鍾後,浦城舊城區一處破舊院落之前,陳心情複雜。
沈家當年對他還算不錯,尤其是幹爹沈精忠,對他更是比親兒子還親,甚至早早將自己奉若掌上明珠的女兒許配給了陳。
陳當年對此也極為滿意,若沒有滅門一難,恐怕他早就是沈精忠的乘龍快婿了。
想起往昔,陳難得的心裏有了一絲溫暖,隨後他便上前叩門。
他身上的殺伐決斷之氣也在這一聲聲叩門聲中慢慢褪去,仿佛又回到簾年,那個他尚且稚嫩的當年。
很快,院子裏傳來了腳步聲,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中年男人出現在陳眼前。
“你是?是…是兒回來了?”
中年男子臉上露出驚色,聲音開始顫抖。
“幹爹,我回來了,兒回來了。”
陳麵露微笑,聲音輕柔。
沈精忠趕緊抓住了陳的手,顫抖著道:“回來了就行,這些年你去了哪裏啊!也沒個音信兒,怕是吃盡了苦頭,快進門,讓我好好看看。”
五年前,陳在陳家滅門後跳浦江逃命,從此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幾乎沒人相信陳能在波濤洶湧的浦江水中活下來。可沈精忠卻堅信自己這個幹兒子不會這麼輕易死亡。
陳進了院門,這才發現大堂之中人還挺多,有一些是沈家的親戚朋友,還有一些則比較陌生。
大堂之中,此時一名年輕俊朗的青年正被所有人圍在中央,沈家的親戚看著青年更是滿意之至。
“明玉,你出身大家,底蘊深厚,我們沈家也不賴,何況悅菲美麗動人,你們在一起簡直造地設!”
“的對,以後悅菲就托付給你了,至於悅菲和那個畜生的婚約你完全沒必要擔心,口頭之言,怎能當真…”
“那個畜生恐怕早就灰飛煙滅了,隻要你用心對悅菲,我們沈家給你拍胸脯保證!”
“幾位放心,我李明玉既然決定了跟悅菲一起,若是連這點事情都解決不了,還怎麼在浦城混。”
李明玉灑脫一笑,嘴裏一點都不在乎。
五年前,陳是浦城幾大少爺之人,他需要仰視,可現在,陳落難跳江,家族絕滅,他李明玉還真沒把一隻落水狗放在眼裏。
就算陳回來了又能如何,還不是眼睜睜看著自己迎娶他的未婚妻。
正當眾人打算舉杯歡慶之際,沈精忠領著陳進了大堂:“快看看,這是誰回來了!”
眾人隨著沈精忠的聲音將目光聚焦到了陳身上。
李明玉身邊,麵容嬌好的沈悅菲此時也抬起頭,盡管心裏早就預想過和陳再見麵的場景,可現在這再相見的場景卻讓她心中刺痛。
“悅菲,五年了,你還好嗎?”
陳麵露微笑,目光聚焦到沈悅菲身上。
沈悅菲眉頭一皺,當年她對陳崇拜喜愛有加,可這僅僅是當年啊!人是會變的,何況陳家早就不複存在,陳不過是個落魄殺人犯而已。
今日是她和李明玉的訂婚宴,陳這是在故意來打她的臉麼!
“殺人犯,是誰給你的勇氣,敢踏進我的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