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阮光的錯覺,在裴竹的父母和那一群人打鬥時,他竟是在這群人中看到了專屬於禦風劍的藍色光芒一晃而過,當阮光還想在湊近看看時,周圍的環境早已變了個模樣。
還是熟悉的地方,但卻早已物是人非,地上的血跡還在,屍體已經消失了,周圍的花花草草也被那日裏的一把大火燒的隻剩下黑黝黝的地皮,山清水秀仿佛人間仙境般的地方早已消失不在,阮光四處一看,隻有那日裴竹玩樂過的竹林還挺立在那裏。
阮光在夢境裏總能感受得到裴竹的氣息,所以輕而易舉的找到了裴竹現在所在的地方。來到了裴竹的房間,推開門,卻隻看見了躺在床上消瘦的她。或許是因為親眼見證了母親和族人死在自己的眼前,讓裴竹得了一場大病,此時的她早已沒有了往日的靈動,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嘴唇上沒有一絲血色,原本還有些胖嘟嘟的臉蛋也因為這場大病變得消瘦了下去,她緊閉著雙眼,嘴唇微動著,像是在呢喃著什麼。
阮光有些好奇,湊近些想要聽見裴竹到底再些什麼,離近時卻隻聽見了裴竹帶著些許哭腔的話語,“娘親,你不要走,娘親,竹竹以後會乖乖聽話的,你不要走,不要。”裴竹輕聲的呢喃著,額頭上的汗珠也順著臉頰滑落進衣服裏,阮光瞧見了擺放在床邊凳子上的水盆,和搭在它邊上白色的擦臉布,歎了口氣,阮光走過去將那塊布放在了還有些溫熱的水盆裏,稍稍擰幹一點,動作輕柔的擦在裴竹滿是汗水的臉上,隔著一塊布阮光都能感受到裴竹臉上有些灼熱的溫度!她已經發燒了,而且溫度絕對不低。
正當阮光還在輕柔的擦著裴竹的臉頰時,身後傳來了急促又雜亂的腳步聲,縱使他們很有可能根本看不見阮光,但是為了安全起見,他還是決定躲起來偷偷觀察著來人。
匆忙趕來的是裴竹的哥哥和那時嚴厲訓斥裴竹的父親,阮光從房間的書房瞧去,確是發現了那兩個以前瞧見時風流倜儻一身白衣模樣的兩人如今卻轉變成了衣衫襤褸散亂頭發和滿臉的憔悴的樣子,差別很大,想必是在短時間內一個親人被殺害另一個還生著大病,族人也因為人類的入侵死了大半這種沉重的打擊下讓兩人無心再去收拾,這巨大的壓力一下子就把這兩個人給壓垮了。
平日裏看上去沉著穩定的兩缺看見躺在床上依舊高燒不退神誌不清的裴竹時確是手忙腳亂的慌了神。愣了好一會,裴竹的哥哥才回過神,急忙拿起水盆邊上搭著的擦臉布想要給裴竹擦擦臉,手一摸上去,確是發現這布居然是濕的,好奇的問向仍然站在一邊滿臉焦急的父親,“爹,這布怎麼是濕的?”然後......就是被一頓嗬斥。
裴竹的父親很顯然並不是很想和裴竹的哥哥討論這個布為什麼會是濕的這種怪問題,他隻擔心裴竹到底什麼時候會醒,瞪了哥哥一眼,隨後又將目光轉移到了裴竹的身上,“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些沒用的話!你妹妹在這麼燒下去,恐怕就要出事了!”
語氣裏滿是焦急,搞得裴竹的哥哥語氣也跟著急了起來,“爹,你先別急,竹竹這病我也著急啊,可是主要原因還是因為打擊太大,畢竟娘在生前和竹竹最是親密,娘親也最是偏愛竹竹這個女兒。”
著著,兩個男人皆是眼圈一紅,裴竹的反應並不稀奇,姑娘曾經就過在這個世界上最愛的就是娘親,其次才是爹爹和哥哥,母女倆的關係就連這做兒子的都插不進去。這一下出了這麼些事,肯定是要受到打擊的。
“那現在怎麼辦?”一個活了幾千年的老狐狸帶著哭腔,紅著眼眶的看著自己的兒子,雖然嘴上不,但要受到打擊最大的還要數他。
“爹你先別著急,我前幾月曾在凡間遊曆時曾經在一個凡人郎中那裏尋來了良藥,雖然不知道管不管用,現在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裴竹的哥哥從身上拿出一個瓶子,從裏麵倒出來幾顆藥丸,就著水塞進了裴竹的嘴裏。
在兩人喂下藥的那一刻,阮光周圍的環境又是開始顫動,“又來了,不知道這次......會傳到多久之後。”
阮光原本以為會傳到多久以後,結果隻是一個月後,裴竹的病被那藥治好了,但原本開朗活潑眼裏充滿著靈動的裴竹變了,話越來越少,不分白黑夜的待在那片她娘親最喜愛的竹林裏靜靜的坐著,不會悲傷不會高興,就好像一個沒有感情的娃娃,然後漸漸的,連飯也不想吃水也不想喝,一副頹廢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