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在接觸到他的眼神的那一刹那,葉容止隻覺得頭疼欲裂,有什麼東西從腦海裏瞬間閃過,卻令她無法抓住!
他是誰?
她敢發誓,她與他從未見過!何來的多年未見?
可是為什麼她又覺得這一幕如此熟悉,熟悉得似乎就在昨天發生過!熟悉得令她幾乎下一秒就要痛哭而出!
熟悉得……
讓她心疼得難以遏製!
“你……”她情不自禁的向前一步,緩緩張開了手指,仿若想握住什麼。
或許是他溫柔的笑容,或許是他潔白的衣袖,亦或許……
然而葉容止什麼都來不及做,隻來得及說出這樣一個字,就軟綿綿的暈了過去。
在蘇蠻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的時候,渠嬰身形一閃,在她的身體還沒墜落的時候,就將她牢牢護在了懷裏。
那樣溫柔的姿勢,仿佛尋找到了失去多年的珍寶,極度渴望而又小心翼翼。
在蘇蠻的不解的注視下,渠嬰環著葉容止嬌弱無骨的身軀,墨眸牢牢的鎖住她那張小臉,然後發出了一聲滿足的喟歎。
“國師大人……”蘇蠻張了張嘴,卻被他抬手製止了口中未出的話語。
“我先送她回去。”渠嬰抱著昏迷不醒的葉容止,修長的手指緩緩劃過她的臉頰:“歸國的事情暫且緩一緩吧。現在還不是回去的時候。”
“可是——”
“如果你實在擔心她,可以暫且留在巴圖暗中保護她。”渠嬰轉過身來望著蘇蠻,俊秀的臉似笑非笑:“這小丫頭大概還不知道已經引起多少人的暗中窺視呢。”
麵對這個這個神秘莫測的國師,蘇蠻向來是無力反抗的,隻得默默地跟隨在渠嬰的身後。
此時,天色已沉,一場風雪已經迫在眉睫。
從不遠處的官道上,飛奔過來一隊人馬,趕在最前麵的,自然是心急如焚的夏侯則以。
駿馬飛馳,狂風夾帶著暴雪襲打著他冷冽的麵容,但是他卻絲毫未覺得冷。
她在哪裏?葉容止在哪裏!那個時而狡猾時而慵懶,時而心細如針時而沒心沒肺的女人在哪裏!
風呼嘯而過,仿佛就直接穿過了他的心髒,空蕩蕩地隻聽見自己急促的呼吸聲!
緊隨在後的洛斐焦急的催馬上前:“殿下,還是先包紮一下傷口吧!”
自從葉容止被人擄走以後,自家殿下已經滴水未進的找了整整一天,甚至連後備那道猙獰的傷口都沒有進行處理,烏黑的血跡早已凝結成塊,簡直觸目驚心。
“傳訊回府,再多派點人過來!”夏侯則以咬牙,冷冷說道!
“給我找!把整個巴圖都給一寸一寸翻過來都要找到她!”
“是!”
洛斐立即應聲說道。
就在洛斐從懷裏掏出信號彈的時候,一隻渾身雪白的蒼鷹從天空盤旋著,擦著眾人的頭頂飛過,從鋒利的爪子下扔下了一封書信,準確的落在了夏侯則以的手中。
夏侯則以當即勒馬,也顧不上追查這封書信的來曆,急急忙忙的拆開。
“殿下,這是……這是國師身邊的那隻蒼鷹!”洛斐眼尖,一眼就認了出來。
“走!”夏侯則以一目十行的掃視完書信中的內容,帶著人馬狂奔向書信中所道明的地點。
——那是一座破敗的小廟。
破敗不堪的屋簷搖搖欲墜,叢生的蜘蛛網和枯草在這裏常年駐紮,無一不顯示著這裏人跡罕至。
葉容止就被放置在屋簷下的一堆枯草叢中。
夏侯則以幾乎在見到她的第一眼,就飛撲了過去。
人雖昏迷著,可是衣衫齊整,也沒有什麼明顯的傷痕,夏侯則以一時半會也摸不清她究竟怎麼了。
伸手探了探脈搏,才發現這個令他擔驚受怕了一整天的女人隻是昏過去了而已,一時之間他真不知道是該欣喜還是將她狠狠打一頓。
從來沒有人能夠令他如此驚慌失措,即使是大敵當前,他依然能談笑風雲,然而她卻在短短的一天內,讓他體會到了什麼是害怕!
“她沒事吧?”洛斐也頗為擔憂的俯身看了看,夏侯則以反射性的抱起葉容止,將她一張小臉牢牢的擋在了披風裏麵,遮住了洛斐的視線。
“回府!”他冷聲說道:“今天的事情不得和任何提起!”
“是!”
夏侯則以小心翼翼的將葉容止安置在自己懷裏,神色冷凝。
看來,他蟄伏太久,已經讓很多人忘記了,他的本質其實是殺伐果斷毫不手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