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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不明白陛下是何意。”
寧高被迫跪下,神色扭曲了一瞬,在楚雲頌麵前都沒法掩飾他的不甘。
“是真不明白,還是假裝不明白,”楚雲頌居高臨下地看著寧高,“紅豆在你寧高眼中究竟犯了什麼事,讓你敢動用酷刑私懲。”
方才的紅豆,渾身傷口血肉都往外翻,太醫問診的結果也並不好。
一想到紅豆可能會因此玉殞,楚雲頌就難以抑製自己的憤怒。
天子之怒就在眼前,寧高雖是跪著,但卻並不顯得慌亂,“回陛下,此宮婢犯下私離皇宮的罪行,更包庇同夥,不肯供出另外一個失蹤宮婢的下落。”
寧高在最初短暫的不安後,也逐漸鎮靜下來。
細想他曾查過紅豆,與陛下並無淵源,更無往來,陛下又怎會真的為了一個不相關的宮婢大發雷霆。
於是寧高頓了頓,直接將自己摘出去。
“奴才認為,她是罪有應得。”
好一個罪有應得!
楚雲頌反身去抽出侍衛的長劍,抵在寧高頸脖,“你當真以為朕不敢殺你嗎?”
“奴才所說都是事實,也是奉丞相大人之命,陛下何必為難奴才一人。”
在寧高看來,隻要在小皇帝麵前搬出鳳欽之名,諒小皇帝也不敢殺他。
楚雲頌彎腰道:“朕知道你是鳳欽養的一條狗。”
但誰知楚雲頌將劍尖挪到寧高肩膀,由上而下沒入一寸,寧高忍不住劇痛,慘叫出聲,久久不息。
“也隻是一條狗。”
楚雲頌將劍從寧高肩膀拔出,避開濺出的血,讓人將這暗室原本的守衛提上來。
“將這三人都關起來,問清楚紅豆都受了什麼刑,”楚雲頌冷道,“再將紅豆所受的刑罰,一件件加到寧公公身上!”
……
楚雲頌轉去太醫院。
紅豆的傷勢已由女醫上藥。可到現在,紅豆的呼吸仍是微弱,並沒有醒來的跡象,額頭更是如烙鐵般滾燙。
鍾佩蘭一直守在紅豆身旁,臉色疲憊,見楚雲頌進來,就要掙紮著起身行禮。
楚雲頌伸手按住她起身的動作。
“不用行禮,太醫怎麼說?”
鍾佩蘭咬唇,猶豫道:“太醫說,若是紅豆撐不到明天,恐怕……凶多吉少。”
楚雲頌默立在紅豆床邊。
沒有人注意到,她的寬袖底下,雙拳緊握,整條手臂都在細細發抖。
“朕去找太醫。”
楚雲頌轉而去尋去暗室為紅豆診治的太醫,詢問詳細情況。
“想盡一切辦法,無論用多名貴的藥草,都給朕吊住紅豆的性命。”
太醫連連應聲。
楚雲頌神思恍惚,到最後也沒能聽清楚太醫都在說些什麼,各種後悔、愧疚的負麵情緒占據內心。
若是能夠早點發現紅豆的失蹤不對勁,又或者直接去派人把鍾佩蘭找來……不,萬一鍾佩蘭也不知情。
她就會以為紅豆已安然回宮,鍾佩蘭等其他宮人就會以為紅豆失蹤宮外長久未歸。那個掩藏在黑暗中的地下室,紅豆的日夜呼喊救命也無人知曉。
寧高!
楚雲頌胸中困著一腔怒火,徑直帶人重返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