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昨晚一樣,方府依舊有許多醫倌進進出出。
方丞相心中焦急不已,來這麼多人都束手無策,方心依舊高燒不退。
一醫倌顫顫巍巍地跪拜在地,不敢抬頭看上座的方丞相,“丞相大人,在下能力有限,也無他發,眼下隻能開幾劑風寒之藥。”
“廢物!”方丞相將杯子砸在地上,一聲嗬斥。
醫倌嚇得身子又往下趴低了些,額頭上不禁冒出豆大的汗珠。
方丞相連看都不看一眼,朝一旁的廝揮手,“把他帶出去吧。”
“謝丞相大人!”醫倌連爬帶滾地趕緊退出了。
方丞相氣得甩甩手,來回在大廳裏踱步,昨晚隻是稍微懲罰下方心,沒想到卻病得這麼嚴重,萬一出現個三長兩短,他未來的政治生涯也就到頭了。
阿蓉從冰水裏撈起一條毛巾擰幹,將方心頭上敷著的替換下來,輕聲喚道:“姐?你能聽到奴婢的聲音嗎?”
可方心沒有絲毫反應。
阿蓉傷心地歎了口氣,跪坐在床邊,靜靜盯著方心的眼睛,希望姐能盡快醒來。此後,每個一刻鍾,阿蓉就打盆冰水進屋,重新替換下一條毛巾。
周而複始,也不知道換了多少次水,多少次毛巾,方心的額頭才沒先前那般滾燙。
恍惚間,阿蓉看到方心的手指頭動了一下,生怕看花了眼,她使勁揉了揉眼睛,定定一看,果然沒有看錯,欣喜地呼道:“姐?姐,你快醒醒……”
方心聽到喊聲,微微睜開雙眼,想要坐起來,卻渾身乏力動彈不得。
“姐,你、你終於醒了……”
阿蓉頓時哽咽不止。
方心瞥了她一眼,眼角滑過一滴眼淚,虛弱道:“你還留在這裏幹嘛?你走吧,我不想再使喚你了。”
阿蓉知道方心氣她告密一事,捂著嘴不敢哭出聲。
“你在這裏哭作甚?快些出去。”
阿蓉跪在地上低聲啜泣了會兒,便起身去端桌上那碗溫熱的湯藥,自責道:“奴婢先伺候你喝藥,身體要緊……”
方心將頭瞥向裏麵,不去看她,也不理會那藥。
“姐,伺候你喝完藥,奴婢就走……”阿蓉再次跪了下來,聲音裏帶著祈求。
過了半晌,方心才勉強轉過頭,伸手打算接過藥碗,阿蓉端著碗往後退縮,不讓她親自動手。
本來身體就虛弱,加上現在頭昏腦漲,方心搶了幾下,沒搶到便也作罷,隻道:“好,喝完藥你就收拾行李離開吧。”
阿蓉含淚點零頭,隨後跪著往床邊挪了挪,緩緩地舀了一勺湯藥,喂到方心嘴邊。不知不覺間,阿蓉的袖子滑落,坦露出一大片紫青色淤痕。
方心不由一愣,詢問道:“阿蓉,你的手臂怎麼了?”
聽到這話,阿蓉慌張地縮回手,想用袖子遮蓋上,竟一時沒顧上另一手端著的碗,直接“啪嗒”一聲摔碎在地上,湯藥灑了一地。
阿蓉趕緊跪在地上,“姐,奴婢不是故意了,奴婢現在再去廚房熬一碗過來……”
“等等,”方心出聲製止她,繼而問道:“你先告訴我手臂上的傷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