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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恐懼和壓力下,賀小洛忍不住想哭,“曉嵐,對不起,都是我惹的禍,如果不是我得罪了劉雯欣,她也不會處處和我做對,也就不會連累到你身上。”
她很怕,是真的害怕!
從小到大,一直是被賀研遠關在籠子裏的金絲鳥,以為世界非黑既白,而警察局,在她單蠢的腦海裏,一直是維護正義的神聖之地。
可有一天,她突然就被這群維護正義的人關了進來,並且不由分說,罵人打人,就為了讓無罪的她親手在認罪書上簽寫自己的名字。
這麼陌生的世界,何其可怕啊!
就和七年前,親眼目睹賀研遠和朱莉在床上翻滾一樣的惡心。
賀小洛整個包子臉漸漸地泛起蒼白色,她死死咬緊嘴巴,用盡全身力氣控製那股惡心的感覺,可全身上下還是忍不住地顫抖。
見賀小洛的情緒完全不對,顧曉嵐還想對她說些什麼,但已經來不及,三四根警棍劈頭蓋臉地襲擊上來,紛紛朝兩人的身上招呼。
顧曉嵐咬緊唇,猛地撲向賀小洛,把她壓在身下,替她擋下所有充滿惡意的攻擊。
“唔……”
頭上,後背,雙腿,仿佛全身每一寸肌膚都被大卡車軋過一遍,顧曉嵐疼得全身冒出冷汗。
媽蛋,屁股一定開花了,真痛啊!
但她不能躲開,為了賀小洛,她隻能生生抗住。
如果她躲避,這些無情的棍棒就會敲打在賀小洛的身上,她是身嬌肉嫩的千金小姐,嬌嫩的身體根本受不了。
不像她,在顧家受時思思兩母女的折磨,鍛煉一身的皮糙肉厚,扛得住!
“傻曉嵐,你快點走開,我不要你替我,不要……”
賀小洛轉頭,正對上顧曉嵐慘白的臉,還有嘴角滲出的血絲,她忍了很久的淚,終於傾瀉而落。
她後悔死了,當初剛轉到A大的時候,就不該答應陪段冠宇喝什麼鬼咖啡,也就不會得罪了劉雯欣,更不會發生這些不愉快的事。
如果顧曉嵐有個三長兩短,她永遠都無法原諒自己。
“小洛,別怕,就當這群王八蛋給姐撓癢癢,姐我好的很,沒事。”
顧曉嵐衝賀小洛安慰地笑了笑,隻可惜,那笑容在賀小洛看來,比哭還難看幾分。
兩人姐妹情深的模樣,並沒有感動中年男人的鐵石心腸,他抓住兩份認罪書,扔在賀小洛的眼前,皮笑肉不笑,“簽了它,就不用受皮肉之苦,這還僅僅是開始,再不認罪,我會把你們送到關押男犯的地方,那些人差不多七八年沒見過女人,相信你們能想象得到後果。”
關押男犯的地方?
七八年沒見過女人?
聽到這些,賀小洛的恐懼逐漸加劇。
想起十三歲那年,賀研遠帶給自己的醜惡不堪,驚懼和憎惡如潮水般襲來——
她顫著聲音,兩片唇瓣止不住哆嗦,“不,我不要去。”
中年男人把她的反應看在眼裏,非常滿意,冷哼,“怕了?怕了那就趕緊簽字,已經浪費這麼久的時間,我沒有那麼多耐心陪你們一直耗下去。”
內心再也支撐不下去,賀小洛止不住地點頭,“簽,我簽……”
與其被那些男犯壓在身下做那些厭惡的事情,她寧願坐牢!
顧曉嵐沒想到,中年男人這麼無恥,幾句攻心的話,就把賀小洛的情緒弄得崩潰,她焦急地晃動賀小洛的身體,“小洛,你傻啊,簽了就真的坐實了罪名,以後,你要頂著罪犯的名號過一輩子,你到底知不知道?”
“別說了,曉嵐,你不懂,你不會明白的。”
賀小洛淚水從眼眶裏濺落,飛濺在顧曉嵐的手臂上,剛好觸碰到傷口,疼得那貨齜牙咧嘴,卻又不敢移動身體,生怕那些歹毒的警察抄起警棍砸向賀小洛。
握緊手中的筆,賀小洛一筆一劃,在空白處緩緩刻下她的名字。
就在寫最後一個字的時候——
“砰砰砰砰”!
一連串的巨響過後,厚重的黑色大門,被人大力從外麵用腳殘暴地踹開。
緊接著,眉眼冷峻的男人破門而入,挾裹一股來自西伯利亞的冷空氣進來,幾乎要把裏麵所有的人凍成冰條。
關押室裏麵的人全部回頭,看著眉眼冷厲的男人,目瞪口呆!
這人誰啊,警察局又不是菜園門,誰想踹都能踹的。
“你好大的狗膽子,我的女人也敢欺負,這麼沒眼力,留著也是廢物。”
林逸文靜靜站在房門口,冷魅的眸子射出陰寒的光芒。
被男人的氣勢壓得差點喘不過氣,中年男人的臉色更黑,厲聲叱喝,“你是誰,擅闖警局,我可以立刻把你扣押起來,關上二十四小時!”
林逸文冷嗤,很快就把視線牢牢粘在牆角邊,縮成一團刺蝟的身體上。
往日嬌嬌嫩嫩的小東西,此刻失去了靈動,像個了無生氣的木頭娃娃,捏了一支鋼筆,呆呆地抬頭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