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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聽真話。”
“真話就是我剛才說的。”
“哦。”
兩人一個靠在床前抬頭,一個立在床邊低頭,無聲無息的沉默彌漫在病房裏,給人一股窒息的味道。
不知道過了多久,男人緩緩彎下腰,湊到她的耳蝸邊,沉沉冷笑,“再給你一次機會,沒什麼要解釋的?”
她以為她不說出來,他就查不到?
賀小洛的眼睫毛抖動得厲害,她的腦海裏亂糟糟的,有兩個小人在不斷地吵架。
一個小白人說道,“坦白從寬,趕緊向林大叔說清楚,他是個講道理的人,絕對不會為難許老師,更不會為難你。”
一個小黑人說道,“絕對不能坦白,林大叔是個愛記仇的腹黑男,許老師肯定會被他整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兩個小人吵成一團,賀小洛不知道該聽誰的。
最後,她別過臉,靜靜地搖了搖頭。
“你沒有要說的,我卻有很多。”
林逸文收回視線,直起身看著窗外婆娑的樹葉,眯了眯狹長的眸子,掩藏所有情緒。
“林大叔,你要和我說什麼?”
賀小洛知道自己別扭的性格又開始發作了,明明是自己做錯事,卻又抵死不承認,甚至不願意還原事情的真相。
但徐源已經死了,不能再把許老師連累進來,林逸文的性格她十分清楚,對於他沒有放在心上的人,完全不在乎別人的死活。
一開始是不想說實話,到了這刻,她卻是真的不知道要怎麼向林逸文開口。
於是,賀小洛說完話後,繼續保持沉默。
“你是不是以為劉雯欣是我殺死的?我告訴你,你想錯了。不僅劉雯欣死了,就連把你抓進警察局的那個隊長也死了,具體是誰幹的,我暫時不便告之。”
男人的話音一頓,像是在平複心情,他接著說道,“但我可以明白無誤地告訴你,這兩個人都不是我動的手,徐源對那個叫劉雯欣的女人癡愛成狂,才設下這個計策,把你引到那座私人會所,打算殺死你之後,把你沉入河底,神不知鬼不覺。”
林逸文站在窗邊,突然很想吸根香煙。
可想到賀小洛的肺部不太好,他隻是把香煙放在鼻端嗅了嗅,嗅足了味道才放在指間把玩。
小東西很傻很天真,他的白頭發大概又要添了不少。
賀小洛看到這一幕,感動得很想哭。
明明是她無理取鬧,林大叔不僅沒有吼她,還給她解釋得一清二楚,甚至在煙癮上來的時候,考慮她的身體,沒有在她的麵前煙霧繚繞。
這麼好的林大叔,她為什麼要惹他生氣呢?
實誠的小傻子,低著頭,乖乖張嘴小聲認錯,“林大叔,對不起,這次是我的錯,我不該沒經過你的允許,和其他男人拍婚紗照,以後,要拍也隻能和你一起拍,行啵?”
“再有下次,大叔捶死你。”
男人轉身走到她麵前,循循誘導,“我相信你沒有這麼大的膽子,一定是有人唆使你幹的,給大叔說實話。”
小姑娘第一次穿婚紗,卻是和其他男人站在一起,隻要想到這情景,林逸文心口裏磨刀霍霍,要把那個背地裏使喚賀小洛的人斬成兩段。
賀小洛深深低頭,兩片唇瓣囁嚅,“林大叔,你先答應我一個條件。”
小傻子做錯事還敢和他討價還價,膽兒壯了不少。
“和我講條件?”
林逸文看著她的丸子頭,嘴角浮出一縷笑,漸漸變成冷笑。
這些天他就是對她太寵了,把她慣得不知道天高地厚。
“不是。”
察覺到男人勃然動怒,賀小洛慌得連忙抬頭,濕漉漉的眸子睜得很無辜,“林大叔,你答應我,不要傷害讓我去拍照的人,我才告訴你一切。”
“男人還是女人?”
“女,女人。”
聽說是個女的,林逸文散了幾分冷意,卻沒有立刻答應,而是委婉地拒絕,“等我聽完再定奪。”
“那我說了。”
賀小洛小心翼翼地看了男人一眼,看他沒什麼動怒的預兆,才飛快地開口,“是許老師,她說攝影師是她的學長,需要找個單純點的女生做模特,許老師家裏出了點事,急需一筆錢,就把我介紹過去,許老師她可以掙一筆介紹費。”
“許丹丹,很好!”
男人緩緩吐出五個字,聽在賀小洛的耳裏,猶如雷擊般驚嚇,她不滿地辯駁,“林大叔,你答應我放過許老師的,她也是情非得已。”
男人冰冷的手指,猛然抬起她的下巴,似笑非笑,“賀小洛,你是我看中的小東西,除了我,誰也不能指使你去做任何事,聽明白了?”
“不明白。”賀小洛老實地搖頭。
許丹丹隻是找她幫忙,說指使有點嚴重。
“你隻要記住,今後不管是誰要你幫忙,都不許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