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學真正開始與電結緣是在三年級。有一次去堂哥(比我大可能20多歲)來我家看望我奶奶,看到我在“修電器”,就說“這個東西要用電烙鐵來修,你用膠帶粘不行的”。第一次聽到“電烙鐵”,直覺就告訴我這個東西應該對修電器很有用。然後我就很想聽他說“電烙鐵”從哪兒弄,他說“我家裏有一個,以前別人來修東西後來就忘在我那兒了,你要的話我下次來的時候拿給你”。聽到這我就高興極了。沒等到堂哥下次來,我過了幾天就主動上門去要了。
從此,我“修電器”顯得如虎添翼(並不是能把電器修的更好,絕大多數時候我都修不好,即使修好了也是誤打誤撞,隻是我再也不用怕把電線弄斷了,粘一電路板的膠帶,而且還經常接觸不良)。那個時候奶奶和鄰居都叫我——“小lou匠”。
那時候最喜歡修的就是哥哥帶回來的或者小夥伴用壞掉的收音機,錄音機,遊戲機。我並不知道電路板上密密麻麻線路的真正原理,但我那時候已經摸清楚埋在電路板裏麵的黃線是電線,他們用一些焊錫點相連,而電路板上其他的一些元件,大部分都是電從一段進去,可以從另一端出來,但究竟什麼功能我一直不得而知。
但是,由於上學時間很緊張(也是很多年後我才知道,由於我們那邊的教育落後,我們實行的是小學五年製,而且從一年級開始就是早上6點30到校,晚上8點30放學,上六休一,四年級和五年級更為嚴格,早上6點到校,晚上9點30放學),幾乎隻有周末才有時間,我十分珍惜時間。隻要某一段時期我在擺弄某個電器,我早上7點之前就醒來睡不著,躺在床上想那個電器該怎麼修,一等到天亮,就迫不及待的拿出“工具箱”開始幹。家裏的很多地方都是我的“實驗台”,床上,桌子上,屋內屋外的窗沿,院子裏的石凳上,甚至茅房。如果一個東西遲遲弄不好,我會一直忙到晚上十點以後,常常奶奶一覺醒來催我趕緊睡覺。
四年級的時候,我做過一件至今令我印象深刻的事——我為了一個永動機忙活了至少4個周末。
那時我並沒有永動機的概念,更別提是一個理論上實現不了的機器。因為小時候最喜歡玩的電學器件就是馬達,而“電”又讓我癡迷,它在我的心裏像一種神秘力量,能讓馬達轉動,讓燈泡發亮,短接會冒出火花,還可以儲存在充電電源裏在家裏停電的時候用,甚至我發現把紐扣電池放在太陽下曬一段時間電量也會增強。我在早些時候就有一個想法——如果我能把電動機和發電機連接到一塊,那豈不是就能源源不斷的產生轉動。這個想法一開始興奮不已,但又讓我感到謹慎遲疑,因為不可能這麼厲害的東西,而且這麼簡單,到現在還沒被做出來。但既然現實不存在,那或許真的沒人想到這麼做,因此我一直暗自竊喜,希望等我長大一點,把這個想法實現,也靠這個想法成為一個令人敬佩的科學家。
另一個方麵,也是因為家裏條件不好,一直以來我把玩的電學器件要麼是從別人家的垃圾堆裏撿來的,要麼是親戚家不用了被我拿來。那時候我隻有一個能用的馬達,而“發電機”在我的腦海裏也僅僅是個抽象的概念。
直到四年級,學校增加了《自然》課程,我從書上學到了——摩擦生電,這個知識點讓我立刻想到了自己之前的“永動機”——既然摩擦能生電,那我可以想辦法弄出一個發電機來。
可是這個想法立刻就讓我望而卻步了,因為我沒有什麼可利用的原材料,更沒有任何對材料進行有效塑造的方法(關於如何把一個想法轉換成實物,這個中間涉及到的材料形狀塑造,我從小學接觸電一直到本科畢業都有所困惑,2010年左右在貼吧問過,2015年在麵見電子科大導師時又當麵問了一次,而我的很多電學實驗都會因為這個問題不得不放棄),更別提造出一個摩擦生電的發電機來。
每當我有個實驗想法的時候,我就會絞盡腦汁的想辦法。那次也一樣,我很快想到一個好辦法——我用單個馬達,使用一根銅絲(關於銅絲也有件趣事,小學時我就已經知道一些銅線外麵是包裹著一層透明絕緣體的,而初二的一次物理課上,老師在講台上為我們演示一個銅線加熱會熔斷的實驗時,他沒有意識到拿來的銅線外層是有絕緣體的,實驗一直無法成功,還是坐在第一排的我提醒了他),從馬達裏轉子與磁鐵摩擦的地方穿過,這樣就引出一個帶有兩個端點的電線,而根據摩擦生電原理,這兩個端點應該會有電產生,所以,隻要我把這兩個端點再回接到馬達的正負極,那我隻要用手轉一下馬達,馬達就會源源不斷的轉下去。這個想法,令我興奮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