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人心叵測難分善惡,前途未卜怎知吉凶(1 / 3)

小乙已經是多次見到這支羽箭,如此時刻,他又怎可讓這人再次得手。小乙將黑棍立在胸前,檔在太子身前。剛一站定,羽箭便已射中黑棍棍身。小乙帶著黑棍向後翻倒,與太子撞到一起,又翻倒過去,方才卸下那羽箭力道。怎知又一隻羽箭悄無聲息已然近到身前,小乙眼見太子即將被射穿,來不及多想,他便撲了上去。這一下非同小可,屋頂上的白青童陸急得大叫起來,可喊叫聲再大也無濟於事。那隻羽箭已然穿過小乙身體,箭頭則留在太子腹中,二人被這一箭麵對麵串在一起,好生親密。

葉風雙耳振動,然後大喊一聲,

“凡妹住手!”

那女聲帶著哭腔回道,

“風哥,我這尋了你十年,你卻這般吼我!哼,那我就把這一群小子全部殺掉!”

葉風怒道,

“還是這般脾性麼,這是我徒兒,你要有膽,就殺給我看看。”

那女子聽後,放下羽箭,輕聲抽泣起來。

童陸白青先後跳下屋頂,奔向血泊中的小乙。宏武和尚聽葉風所言,知他絲毫不把這大理江湖放在眼中,於是用布帶將那老和尚手肘綁好,抄起戒棍朝葉風這邊衝來。葉風耳力了得,輕聲笑道,

“宏武大師,你就如此待客麼?”

宏武和尚冷笑道,

“知曉此事之人不多,定然是你從中動了手腳!還有那女子,是和你一起的,你們之間定有陰謀!我算是想清楚了,你受了這十年苦,便想到用這大理江湖眾人的性命來報複!難怪那幾日你這般殷勤,便是要打消我心中疑慮,聽你使喚!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和尚才會犯下如此大錯,害死這數千同胞,今日定要與你這宋賊一決生死!”

葉風輕笑道,

“宏武大師自己做錯了事,就要誣陷他人麼,真是可笑!我看你比我還要眼瞎!不過話說回來,要對付你隻怕也用不著我出手,你想打,我可沒這功夫陪你,哈哈哈哈。”

突然,兩條黑影躥上屋頂,來人身穿夜行衣,沒入黑暗之中確實不易被人發覺。二人來到葉風身邊,一同抱拳,隻聽一人說道,

“主上讓我尋您下落,整整十年,此刻一切就緒,這就護送風爺回家。”

葉風微微一笑,

“二位如何稱呼?”

一人說道,

“在下隱一三。”

另一人愣了一下,方才說道,

“在下隱一四。”

這聲音似女音,卻又稍顯奇怪。

葉風哈哈大笑道,

“竟有這等待遇!你們主上太過客氣了!有勞兩位。不過,容我再與徒兒說上兩句。”

他將頭臉移向眾人方向,大喊道,

“小乙,記住我的話,江湖多凶險,千萬不要逞強。青丫頭陸小子,你們多提醒他一下。若是有緣,咱們還能再見。”

童陸白青回頭看向葉風,滿臉疑惑。那宏武和尚癱軟在地,隻怕是被剛才兩人下藥迷倒。葉風哈哈大笑,與二人一齊飄然隱入黑暗之中。眾武士麵麵相覷,沒有一人追出。

隻見一位紅衣女子跳上葉風之前所站的屋頂,氣急敗壞的大喊大叫道,

“風哥哥,你等等我,凡兒以後聽你話就是了,你等等我!”

說完,她正要要朝黑暗中飛去,卻注意到地上蜷縮一團的圓心小和尚,她一把抓起小和尚,向下一扔,正好丟進宏武和尚懷裏,宏武和尚身形魁梧,小和尚也沒被摔痛,躲在宏武懷中慢慢向外探出頭來。紅衣女子奸笑著向眾人道,

“這小和尚便是那老和尚的後人,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她身形一閃,也隱入了黑暗之中。這女子真是好事之輩,這裏越亂,才越合她心意。

白青童陸查看小乙傷勢,雖是受傷不輕,倒也沒有危及性命,二人大舒一口氣,這才放下心來。小乙滿頭大汗,說不出話來,童陸看得好笑,打趣道,

“這下你可厲害了,你救的可是將來的皇上喲,以後榮華富貴是跑不了的了。等你傷好,定要讓皇上請我們在那‘風花雪月’吃喝三天三夜的。”

那太子殿下憋吃一句,

“沒問題。”

小乙一時沒忍住,一口血痰噴到那太子臉上,眾人愣了片刻,然後齊聲大笑起來。兩位傷者鮮血流至一處,也算是有了過命的交情。

幾位太醫匆匆而來,與白青一齊處理二人傷口,童陸站在一旁看著,又不時望向葉風消失的方向。二人包紮已畢,太醫轉身醫治地上的老和尚,老和尚流血過多,有些暈眩。大轎已然抬至跟前,正要扶起二人,宏武和尚帶著圓心來到跟前。太子殿下示意暫緩,看看那圓心,又看向老和尚,微微歎了一口氣。

宏武來到老和尚身前,讓圓心跪下,輕聲說道,

“圓心啊,那人說的不假,這人正是你爺爺,快給他磕頭。”

圓心跪在地上,低下頭來,不時抬眼看那老和尚,終於弱弱的喊了一聲爺爺,老和尚微笑看著他,顯露慈愛之色。他聲音微弱,

“圓心,你我雖有血緣關係,卻從未好生相處過,按這寺中字輩來算,我也剛好高出你兩輩,你還是叫我一聲師叔祖才是。”

圓心哭花了眼,他隻知自己從小在這寺中長大,卻不知原來仍有親人在世,而且讓人意外的是,自己竟與這大理國皇帝有了牽連,他一時無法相信。老和尚看著他,輕輕道來,

“宏武師弟,你就把這前因後果一一說來,讓這兩個孩子也聽個明白。”

宏武長舒一口氣,歎道,

“也罷,我就從頭說來吧。”

小乙躺在白青懷裏,竟是麵帶微笑,他把頭向白青腹部蹭了蹭,白青臉紅心跳,也不忍心把他推開,隻好羞澀低下頭來。宏武和尚白眉微挑,回憶起來,

“我入寺已有四十年,那時宏義師兄,也就是你們的叔爺爺和師叔祖。我也好奇為何師兄會有人看守,後來明白過來也是為他打抱不平。可師兄說他本不願為帝,做個和尚也挺好,我打心裏喜歡這個與世無爭的師兄。整整四十年,現如今又有幾人還記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