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乙四處看了看,問那老人,
“爺爺,昨夜發生了何事,您是否知曉?”
老頭揉了揉眼,反問道,
“睡得熟,誰知道呢!不會是有人下藥,把人全給迷住了吧!”
老頭吐了吐舌頭,把頭縮到脖子裏。
小乙點了點頭,四下看去,心想,這外邊雨勢未減,那賊人沒準還在酒館之中,得多留意一些才是。那背囊中還有許多物件,有些還是受人之托,真是萬萬不敢丟失的。他努力回想昨日種種,這酒館內眾人應該沒有增減,所處位置也基本一致,還有昨日明明感覺有人戳自己的腳,起初懷疑是這白發老者,不過看來又不太像。小乙歎了一口氣,看那火堆已然沒了多少星火,這才艱難起身,去後廚尋些幹柴。
來到後廚,房門虛掩,小乙推門而入。那廚子躺倒在灶台旁邊,右手耷拉在地,旁邊有一酒壺,半倒在地上,酒水灑了一地。這廚房之中比外間倒是暖了不少,小乙從灶旁抽了幾根大柴,出了門來。
把那柴火加上,再吹上幾口,火苗慢慢竄了起來,火堆旁邊瞬間暖了許多。那老頭顫巍巍的把那生滿老繭的雙手放在火上烘烤,待到烤得極燙,迅速捂住耳朵,給耳朵也暖上一暖。小乙把白青童陸和阿果全抱了過來,托那老頭照看片刻,自己則再在酒館內四處搜索了一番。待他回來之時,依舊毫無收獲。整個酒館之中隻有他二人清醒,說些家長裏短,老頭倒也很是健談。
又過了半晌,角落裏那桌一人抱著頭坐了起來,應是喝酒不多,清醒較快那種。
“哎呀,頭痛得厲害,這酒有問題啊!夥計!夥計!”
小乙站起身來,
“大哥看看自己身上物件,是否丟了什麼東西?”
那人一聽,趕緊照辦,繼而苦著臉回道,
“什麼都沒了!什麼都沒了!”
他看著小乙,有些怒氣,
“莫非是你!”
小乙無奈笑笑,
“若是我的話,怎會還坐在此處。我的夥伴也被迷倒,你看,我們那一堆財物也全被盜走了。”
那人昨夜有留意到小乙三人散落的財物,自知與他們相比,自己的損失就顯得太小了。他端起身前酒碗,大喝一口,正要下咽,這才想起酒中已被人下了藥,趕緊吐了出來,又用力把那酒碗摔到地上。碗碎之聲極響,倒是又驚醒了兩人。那二人表現與他如出一轍,酒館之中氣氛壓抑非常。
“小夥子,你去那廚房看看有什麼吃的,丟了東西不怕,別把命給丟了就好!”
那老頭摸著肚皮,笑著對小乙說。
“我陪你去!”
角落裏那人走了過來,陪小乙一起去了廚房,其餘幾人都圍了過來,盡皆不發一言。
這廚房之中吃食倒是極多,畢竟是開門迎客,家常菜品還是備得不少。小乙二人撿了些肉食,正好那廚子藥力退散,三人便一齊回到外間。
醒來的客人慢慢多了起來,全都被洗劫一空。有人多些,有人少些,總之這賊人連一丁點兒都不曾放過。有人哭出聲來,有人罵著髒話,還有有人捂嘴偷笑,隻怕是看他人比自己丟得多些,幸災樂禍罷。小乙烤了些肉大家分食,幾人怒氣未消,沒有胃口,
“這賊人如此可惡,抓住他定然要他好看!”
“把他衣服扒光,綁到外邊讓大雨淋上一日!”
“割了他手筋,看他如何還能使壞!”
“……”
白青三人挨個醒來,小乙隻把自己聽到的給三人說來,對其餘眾人卻是閉口不言。小乙給三人分了肉食,這才站起身來,大聲說道,
“昨夜這裏所有人都喝了酒吧!”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瓜哥”應是喝得太多,仍舊躺著不願動彈。小乙點點頭道,
“這就是了,昨夜大家都喝了酒,這藥應該就下在了酒裏。房中幾位我也一一打聽了,因那雨勢太大,喝了些酒水便早早睡下了。”
小乙看眾人反應,想從其中看出破綻,
“早晨醒來,我便查看了周圍,發現整個酒館的門窗都一一鎖好了,並沒有破門而入的跡象。這雨又是極大,這賊人要帶著錢財趁夜跑路,隻怕也要多受些苦!若是他真的連夜逃走,這門窗又如何解釋,想必也是有人作幫凶。若是這賊人更大膽一些,很有可能還在我們這群人之中!”
一人提起聲來,
“那也奇怪了,咱們都中了迷藥呀!”
童陸摸著頭氣道,
“你是不是傻,他不能把東西偷走藏好之後,再自飲一些藥酒,裝作與我們一樣被迷倒不就是了!”
“嗯,有理!有理!你接著說!”那人回道。
“咱們先來查這酒!”
一位大漢怒氣衝衝,一把提起那小夥計,在他耳邊大吼,
“是不是你們開的黑店!把我們全都迷倒,偷走所有人的財物!”
小夥計嚇得不敢說話,雙腿抖得厲害,那人一使勁,小夥計飛了出去,小乙趕上前來,一把抱住,這才沒摔到地上。
“這位哥哥您可慢些,我看這夥計和賊人不是一夥。小夥計早早就被灌醉了,定然不是他!”
“哼!那你說,又是何人!”
有人一指還躺在桌上的“瓜哥”,
“是他!一定是他!就是他給每人倒酒,最有機會下藥的就是他了!”
另一人辯解道,
“‘瓜哥’可是這一帶有頭有臉的人物,怎會偷咱東西!打死我也不信他會幹這事!”
“你怎知道他私下是怎麼個模樣!依我看,就是他!”
“哼,要說是我都還有可能,要說‘瓜哥’,那是絕計不會!”
“……”
眾人吵作一處,鬧得不可開交,小乙也是分不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