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似錦,映入如靈溪流光如夢。
一身灰白粗布裙的少女立於溪水中,袖子挽起,露出半截藕段兒似的胳膊,手裏拎著草編的蝦籠,白皙光潔的臉龐因晚霞照著,如施了脂粉,俏若桃花。
“阿姐,有多少有多少?”胖乎乎的人兒瞪著紫葡萄一樣的大眼睛對著少女焦急地問到。
少女一隻手牽著裙角,往岸上走,一邊回答:“多著呢,夠你吃幾日的。”
胖子立刻拍著手,歡快地叫到:“吃蝦蝦,吃蝦蝦。”
少女失笑,上了岸,放下蝦籠,擰幹浸濕的裙擺。
“阿姐阿姐,我們快些回去吧。”
“饞貓。”少女點零他的鼻子,順便掀了他的口水兜給他擦了擦口水。
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兩人牽著手,一路往家的方向去了。穿過了樹林,穿過了田野,到家的時候,一輪彎月恰好落在屋頂。
家家炊煙起,農人荷鋤歸。
胖子撒開少女的手,直奔廚房,“阿娘,讓姐姐做飯。”
“嘿,你子都開始嫌棄老娘了。”
“五沒有,可是,姐姐做飯好吃。”
少女進來時正好聽到誇讚,臉上笑開了,道:“阿娘,您歇息去吧,我來做。”一邊著,一邊麻利地將蝦倒入木桶裏,拇指蓋兒大的蝦米活蹦亂跳,還有一些半寸長的麻古魚,她用清水淘了兩遍,將魚和蝦分開。然後摘出半碗個頭大些的蝦,剪了腳和須,又倒了半碗酒,立馬又蓋了一大碗在上麵。這是給阿爹備下的醉蝦。阿娘見狀,搖著頭就出了廚房。
“今的魚有一大碗呢,待會兒炸了吃。”少女自言自語。卻別胖子聽到了:“阿姐,留一點做成魚幹嘛。”
“哥哥們今兒要回來,他們喜歡吃魚,那些蝦阿姐都給你做成蝦幹好不好?”胖子內心仍有些掙紮,但還是點點頭。
她麻利地將麻古魚的內髒清理幹淨,加了半勺鹽拌均勻之後,將鍋裏已經煮熟的飯都剩起來放到一邊,胖子則扔了兩根木材到灶裏,不一會兒,火旺了。待鍋底燒紅了,她再往裏倒油,胖子快速地跑到門口站著,隻等她將魚倒進去。
油光四濺,她也不懼,用一雙長筷子在鍋裏翻動了幾下,一會兒,魚的香味已經飄出來了,胖子的口水又流了下來。
她將炸好的魚分成一大一兩份,盛出多餘的油,倒入蒜泥、花椒、薑絲,加零兒白糖,翻炒幾下,倒入大份的炸好的魚,再翻炒幾下,盛了出來。
一隻胖爪子伸向灶台,被她一把拍開:“忘了阿姐過的話啦?吃飯前要洗手。”
五立刻舀了一瓢水,到廚房外麵洗手去了。她把兩盤魚放到一邊,又炒了兩個青菜。阿娘過來把菜督堂屋裏,她將灶台清理幹淨,這才揭開蓋碗,嗯,蝦也醉好了。
又另取一個碗,倒入豆醬清、醋、麻油、蔥白、薑末調成汁。
她拈起一隻蝦,沾流料,放入口中,鮮滑的口感讓人覺得——活著真是太好了!
時間已經不早,三位風塵仆仆地趕了回來,阿爹也背著鋤頭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