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到蛇咬雞,她心情甚好,帶他們去看她做的機關時,也格外地仔細,同他們細細地講了原理,也不管他們能不能理解,“不過這些機關起先是為了捕獸,但顯然從來沒有捕到過。捕裙是好用得緊。”
“哦對了,那些人為什麼追你?是不是你這丫頭得罪人了?”
柳夷光摸了摸鼻子:“哪有得罪的,李家的人豈是我一個丫頭得罪得起的?”
周先生勾了勾唇,昨日讓人打聽了事情的原委,李家公子猖狂,她也不好惹,回回都是李少輝在她這裏吃虧。
“父王曾你阿爹在戰場上是一員猛將,你也不算辱沒了你阿爹的威名。”祁岩對柳管家還是有幾分敬重的,從語氣上就能聽出來。
他這句話算是對她的讚賞?
她可是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呢!柳夷光抿抿嘴,給了一個疑似在笑的表情。
她采了一些涼粉草之後,三人就下了山。
一來一回,兩個漢子都覺得有些累,反而柳夷光一回來就衝入廚房,開始搗鼓晚餐。
周先生道:“明日阿柳姑娘再帶我們到村子裏走走。”
柳夷光扯扯嘴角,實在笑不出來,後又想著,反正自己進了王府靠的是手藝,會不會笑,笑得好不好看根本不打緊,於是麵無表情地點點頭,算是給了回應。
一日之間,她的想法不停地在反轉,她想要討好上司,卻又不想苛刻自己。
前世雖也在泥沼裏掙紮過一段時間,但她從未迷茫過。
手腕上綁著沙袋練習翻鍋她不覺得辛苦;被濺起的油花燙到起水泡也不覺得難受;練刀工手指都是傷口她也從未喊疼;被主廚刁難被同行打壓,她咬咬牙也就過來了。
那時候,她心存希望。吃過這些苦,她就能成為閃閃發亮的人。
可是現在呢,阿娘對她最高的期望,也不過是嫁一個好兒郎。
然後呢,相夫教子,子子孫孫繼續為王爺及其繼承者效忠。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就像她的父母和哥哥們,他們從裏不會哀歎自己家奴的命運,若是她沒有前世的記憶,她也會覺得自己的日子還不錯。
祁岩和周先生沐浴之後,便在書房下棋。
“這丫頭年紀不大但心思還挺重。”下了半盤棋周先生突然道。
祁岩哼了一聲,心裏卻想著晚上她會做什麼菜,她那個三清酒還有沒櫻
便對在旁邊伺候的新桃道:“去那邊看看,晚膳用的什麼。”
新桃吃驚道:“今兒還是去那邊用?方媽媽已經把晚膳備好了呀。”
祁岩麵色不渝,新桃立刻笑道:“那奴婢讓方媽媽把準備好的吃食給柳管家送過去,不然他們晚上又不得食。”
“那就這麼辦吧。”
周先生嘴角噙笑,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我瞧著你以後是離不開那丫頭了。”
“笑話!不過是會做些吃食的丫頭罷了。”祁岩將棋子扔進棋器,偏著頭想了想,又笑道:“不過,她做的吃食倒真的符合我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