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啟泉收拾好辦公室,提起了一個舊得有些發灰的提包。
他看了看金二糖,慢吞吞地:“鄭支書他們都回家吃晚飯去了,晚上來村委會開會。”看金二糖瞪大眼睛發著呆,他又補充,“鄭支書和鄒春成已經商量好了,明開始收提留款……”
金二糖一聽更急了,就像火燒了P股似的。
他一跺腳:“土豆還沒種結束呢,收提留款,收個毛啊!”
事不宜遲,金二糖趕緊騎上摩托車就去找鄭世雄。
這時,鄭世雄回到家裏,又像前一段時間一樣了,像霜打過的茄子,滿腹心事。
伍代蘭感到奇怪,心裏擔心他出了什麼事兒。
她從賣部裏走到院子裏聲問:“喂,鄭世雄,你今見了付先慧兩口子,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呀?怎麼回家了,還像跟死了親爹似的愁眉苦臉的啊?”
夏鄭世雄追趕金世成跳襄水河的舊事兒又被鄒春成今提了出來,還以此要挾奪權,要自己讓位,他心裏想了真不是滋味。
堂堂的一把手,自己的尾巴竟然讓手下的人拽在手心,像一個木偶似的,被人家隨意把玩,要你東就東,讓你西就西,這就是擱在誰的身上誰也高興不起來呀?
可這事又不能往外,自己可是殺人疑犯啊!
就是受再多的委屈,也隻能打掉牙齒往肚子裏吞了。
鄭世雄想了想,找了一個得出口的理由。
他苦著臉:“嗨,你那個妹夫李生貴,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竟然設圈套攔住楊老的轎車要錢。唉,壓死一隻雞,他竟然要人家賠一千塊……”
伍代蘭一聽,氣憤地:“那個李跛子,真是要錢不要臉呢!”
鄭世雄認真地:“李生貴拎著那隻死雞站在路中間,就跟玩猴把戲的。那麼大年紀了,招人現眼,也不怕人們在背後戳他的脊梁骨……人家楊老第一回到我們村裏來,我們村裏請客,實指望和人家拉上關係的,李生貴這麼一搞,唉,弄得我偷雞不成蝕把米……喂,你要我怎麼高忻起來啊?”
鄭世雄得唉聲歎氣的。
伍代蘭也討厭李跛子,有屁大一點事也來找自己,煩死了!
她看看鄭世雄,皺眉頭:“嗨,我還以為塌下來了呢,你不是在村裏的一手遮嗎,還沒出息些吧,就這麼一點芝麻事兒,就把你弄得像苦大仇深,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似的呀!”
鄭世雄吞一下口水:“你不曉得,我們請楊老他們吃飯,還幫他們把《準生證》辦下來了,他很高心,沒想到李生貴他們竟然做出這種事,將楊老氣得要死,臨走的時候,他的臉還拉得長長的,一臉的不高興。你想啊,連鎮裏的肖鎮長就買那楊老的賬,我能得罪他嗎?”
他們兩人正著,院子外傳來摩托車聲。
“喂,鄭支書,怎麼搞的,土豆還沒種結束呢,聽明要開始收提留款了?”
金二糖停下摩托車,氣勢洶洶地走進院子大聲嚷道。
見鄭世雄沒吭聲,金二糖又板著麵孔:“鄭支書,我跟你,要是土豆基地出了什麼紕漏,我就找你的責任,拿你……”
金二糖正準備幾句狠話恐嚇一下鄭世雄的,見伍代蘭的兩眼瞪得大大的,嘴巴嘟著就像吊的尿罐子,再,自己隻是鎮農貿公司下麵市場拓展部的經理,跟村幹部沒有隸屬關係,他隻了一半就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