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二糖讓李跛子兩口子到了B京,去掙大錢去了,照心裏的石頭應該落下來了,可他不是,他的心就像懸在嗓子眼裏。
他真怕他們兩個糊塗蛋中途撂挑子不幹了,一發倔脾氣就跑回來了。
回來了又沒事幹,兩人又坐在家裏看電視,要是那樣,什麼時候才能讓他們家脫貧啊?
沒過幾,傳來了一個壞消息,金大媽回來了!
不過,金大媽回來了還挺高心,逢人就講在B京的所見所聞,看過T安門,到過八達嶺長城……
有人問她為什麼回來了,她丟不開家裏。
還有,就是在B京不會坐公共汽車,不會坐地鐵,坐上去就暈頭轉向,不曉得東南西北了。
她擔心在B京把自己弄丟了,鬧笑話。
又沒過幾,又有消息,艾善柱從B京回來了!
艾善柱是一個一杠子打不出一個屁來的人,回來後又不聲不響地到縣裏建築工地上打工去了。
他究竟是為什麼回來的,人們硬是沒有打聽出所以然來。
那些報名想去B京掙大錢,而沒被看上的人,這時幸災樂禍了。
有人斷言,要不了多久,李跛子和伍代珍兩口子也得回來,還是灰頭土臉地回來。
你想呀,一月能掙一萬,那錢是好掙的嗎?
再,他們兩人有什麼本事誰不知道啊?
不用,他們要不了幾日就會灰溜溜滾回來!
金二糖真怕李跛子和伍代珍突然回來了,他是打聽他們的消息,可又害怕聽到他們的消息,是揪著心。
這剛下班,金二糖腰裏的BB機突然響了,他還以為是張琴在呼自己呢!
他心裏想,樣的,你終於憋不住了麼?
金二糖有了鄒春麗,心裏想著怎麼淘汰秦白眼,對張琴沒有半點心思了。
可打開BB機一看,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不是張琴辦公室裏的電話,也不是她家裏的。
金二糖跑到自己的辦公室裏,照著BB機上的電話號碼打了過去。
“喂,你好,請問您是誰?”
“喂,你是二糖……金經理吧?”
不是張琴,是一個男饒聲音。
金二糖聽這稱呼有點拐扭,他沒好氣地問:“你是誰啊?”
“二糖呀,我是你生貴叔啊,我的聲音你就聽不出來呀?”
得到李跛子的消息金二糖非常興奮,但又特別緊張,生怕他突然出一個不願意聽的消息。
他連忙:“哎呀,是生貴叔啊!在B京幹得還好吧?”
出這話,金二糖又感到自己這話得太沒藝術,應該這麼:我聽我師兄,你在B京幹得不錯呀!
李跛子在電話裏:“有點不習慣,B京風沙太大,空氣又幹燥,我和代珍的喉嚨都幹得難受……曾祥勝給我們買了一盒金嗓子,讓我們含在嘴裏,那才好受一點!”
金二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了,趕緊安慰:“嗯,時間長了,你們習慣就好了。”
“我們想回去,可曾祥勝對我們太好了,吃的住的都不要我們花錢。白讓人引著我們到處旅遊,逛B京城;晚上讓我們兩口子住在一起,還有彩電看著,那圖像好清晰啊,就跟牆上貼的畫似的。日子過得既安逸又舒坦。唉,想回去,真不好意思開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