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沈小郎,不,樓主,我這就去辦。”
他謝刀子不像王麻子和馬爺背後有鹽幫和漕幫撐腰,他就是自己一個人走出這條茶路的,這一年來有沈元的幫助他幾乎獨霸了從大理往吐蕃的茶路。
可以說從最開始他幫助的態勢已經完全轉過來了,他如今是作為沈元手下在賺錢,所以他必須抱緊沈元的大腿,出了事隻有沈元會撈他。
以前還是大意了,雖然沈元總是很客氣,而且年紀小,可是終究地位不一樣,他自從借用德福樓的名頭開始就自願成了沈元的手下,正當他準備出門時,裏麵悠悠的傳來一句話。
“要是這回做得好,你就把茶幫的事交代一下,來德福樓做掌櫃吧,老讓瑩兒拋頭露麵也不是個辦法。”
謝刀子聽到這話更是加快了腳步,德福樓掌櫃是什麼身份,那是沈元在生意場上代言人啊,雖然說平日裏看起來像是個酒樓掌櫃,可是私底下掌握著大部分沈元產業的賬目,自己一定要好好做,成為沈元的心腹絕對不是壞事,不一定能賺多少,但是出了事沈元一定會撈你。
等謝刀子走遠了,沈元才對房門外叫了一聲。
“出來吧,這麼熱的天跟了我一路了也不嫌累,不知是哪路神仙來化緣?”
門外一點動靜都沒有,王晴兒還以為沈元在發什麼瘋,沈柱卻戒備起來,少爺從來不會無的放矢,說有人就一定有人,終於他聽到了一絲布鞋摩擦木板的聲音,一劍刺過去。
長劍刺透木質的隔板卻沒有刺入人體的感覺,沈柱剛準備收劍就看到房門打開了,一個穿著僧袍的年輕人杵著禪杖慢慢的走了進來。
“施主果然聰慧,小僧孟君,不知可願遁入空門做一方羅漢?”這年輕人把禪杖放到一邊,合十一禮道,卻堵死了出去的路。
“不知和尚是哪座廟的沙彌,非要奪人入寺做個苦力?”沈元也不害怕,看著這人,也是新鮮,還有人要捉人回去做羅漢的。
和尚眼睛微微一眯,坦露一身肌肉,雙龍自雙臂向虎口延展,正色道。“蜀廟,家祖後蜀末帝孟旭,不知可否請沈公子與我當個丞相,以你的本事,日後封王也是常事。”
“失敬失敬,原是前朝皇室後裔,不過既然想招攬我,我問幾個問題可好?”沈元倒不是拖延時間,隻是他有很多疑問。
“請,隻要你願意幫我,幾個問題罷了。”孟君搬了個凳子坐在門口,笑吟吟的看著沈元說道,這座茶樓已經被他的人摸透了,今日沈元除非殺了他,否則絕不可能逃出這裏,至於說殺了他?以這個距離,他的禪杖一眨眼就能砸死沈元。
“江卿世家這些年來的混亂是你們搞出來的吧?”沈元自知難以逃脫,隻能試探的問道,死之前能多了解一些信息也好,萬一活了呢?
“是,也不是,他們自己貪心,我們隻是為每一個繼承人都蓄足了力量,即使失敗了我們也在資助他們翻盤,在這一點上來看,我們並沒有害他們反而是幫他們,如果他們真的心思純正,根本不會有這些事。”
孟君似是有些輕蔑,都說是正人君子,可這些世家自詡詩書傳家,不一樣為了家主的位子打的狗腦子都出來了,隻要能獲得力量,他們願意出賣一切。
“那現在蜀中針對農民和工人的法子是誰想出來的呢?”沈元終於問出了自己想問的問題,這次的事情他百般打聽也不知道是誰出了這麼損的主意。
他引入了高效管理的工坊就有人想出了抬高物價和收回土地的折子來引起暴亂,這人在某種方麵上來說真是個天才,可是現在這人必須死,在這個時代掌握了經濟戰爭的人才絕對是大患。
“是你啊,哈哈,這一切可都是你的主意啊,你的工坊給了商人利益,但是商人想獲得更多的利益自然要斷掉工人的後路,用低糧價收回土地促使工人進城務工,大量的農民湧入城市,工價一下就下來了不是嗎?
再用物價和房價收割一波工人的工資,簡直是完美。”孟君欣賞的看著沈元,蜀中有不少文人和謀士,可是他願意親自來招攬的隻有沈元,這人真是天縱之資。
“謝謝誇獎,可是我的初衷是安置沒有土地的災民可不是剝奪自耕農的生路,更不是壓榨工人。”
沈元麵色蒼白的說道,他終究是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在這個嚴格的封建國度裏,小民根本就沒有辦法反抗大商人,大地主,即使立了法也是無用。
“迂腐,你有這種本事就該成就一番大事,何必糾結一些小民的死活……”孟君看似失望的低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