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坐著的人都猛然站了起來，半響程夫人才緊緊握著程少奶奶的手道：“醒了，真的醒過來了！”她說著就看向白葉，“白姑娘，我……我可進去看看嗎？”
“自然可以的，我也要進去給他診脈，記錄下脈案。”白葉說著帶頭進去，進屋之後就見著程行歌睜著一雙眼睛迷茫地看著四周。甚至於連著見到程夫人和程少奶奶也沒有任何的親近之色。
白葉沒有多想，隻過去道：“我先給你把把脈。”
那男子眼珠微微轉動了下，落在了白葉的身上，他雙唇微微開口，半響才道：“你是誰？”
白葉雖然給他診過兩次脈，還算是救了他的性命，然而幾次都是在程行歌昏迷的情況下，因此程行歌的問話並沒有讓他懷疑什麼。一旁程夫人聽到這話，連忙道：“行歌，這位是白姑娘，禦封的雲林鄉郡，何太醫的高徒，是你的救命恩人。”
程行歌愣怔了片刻，轉頭又看向了說話的程夫人，半響才道：“你……母親？”
程夫人點頭，“行歌，你可算是記得為娘了。你可認得她是誰？”她說著一把把程少奶奶給拉到了床邊，道：“可還認得你媳婦？”
程少奶奶臉色還有些蒼白，隻死死咬著下唇不吭聲。程行歌看著她，半響才遲疑著開口，“娘子？”
就連著一旁的白葉都能夠感覺到，程少奶奶在程行歌叫她的時候渾身微微顫抖了下。想起程行歌往日的劣跡，也就不由有些同情程少奶奶了。也許，對於這個可憐的女人來說，程行歌死了說不定會更好。
隻這是程家內部的事情，白葉自然不好幹涉，隻略微記錄了脈案就出去了。
外麵楚容若還在等著她，見她出來就上前問道：“可好？”
“一切都好，隻要好好照顧，想來問題不大。”白葉笑著道，卻見楚容若緩緩搖頭，“我並不是問那程行歌，而是問你。你可還好？”
“我？”白葉愣怔了下，然後笑著道：“有些累，不過意外的感覺好。”
救人性命，乃是為醫者最大的成就了。這種滿足的感覺，是什麼都不能夠比擬的。
“那我帶你去喝茶，歇息下，如何？”楚容若問道：“我也好些日子不曾出府了，今日難得出來，倒是不想就這麼回去了。”他說著看了看外麵的天，“如今也過了午膳的時間，順帶一同去飄香樓吃他們的招牌竹筒燜羊肉，如何？”
“你這般一說，我倒是真的有些餓了！”白葉說著就聽到肚子咕嚕嚕一陣響，不由窘迫地看向楚容若，偏巧像是被她帶的一樣，竟然也發出咕嚕嚕一陣嗡鳴。
兩人皆是一愣，錯愕的眼神對上，片刻之後輕笑出聲。
“走吧，我讓人先去報上，免得到了還要等待。”兩人說著並肩而行離去，而被丟在一旁的明崠半響才回過神來--他，這是被無視了？
飄香樓的竹筒紅燜羊肉果然不負其百年的名聲，羊肉燜得入口即化一般，香酥可口。白葉絲毫不估計形象，一人就吃了一桶，抬頭這才發現楚容若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她不由臉頰一熱，道：“楚容若，你看什麼呢！”
說著眼梢帶著風情，瞪了對麵的人一眼。
“看你呢，白葉！”楚容若笑著回了一句，繼而忍不住笑了起來，道：“你也別隻顧著吃羊肉，這飄香樓的珍珠丸子也不錯，還有這湯也是一絕，旁出喝不到的。”
白葉許久未曾出外吃飯，何府和端王府的廚子手藝自然都是不錯的。然而，吃久了總歸會膩，難得出來吃飯，她自然是大快朵頤，一不小心就吃撐了。
“你若是喜歡，下次再來就是了。何必……”楚容若搖頭，白葉卻是繃著一張臉，認真道：“浪費糧食是不對的，自幼我就教導，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楚容若聞言不由揚眉，疼惜地看著白葉。白葉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半響才反應過來，楚容若定然是以為她說的小時候是在薛家老宅，以為她小時候定然是缺衣少食，才會被這般教導。
白葉也不多解釋，隻輕輕揉著肚子，道：“既然你不想回王府，我也吃得有些撐，倒不如一同去街上逛逛？”
不管怎麼說，楚容若如今也算是她男朋友了，兩人一同吃個飯，接下來自然是該去逛街了。至於看戲，白葉倒是沒多大的興趣。對於那些咿咿呀呀的唱詞實在是提不起精神來。
楚容若聽著她這般說，不由雙眼一亮，道：“我倒是知道京郊有處園子裏麵精致不錯，若是你我同行，也可在那邊用了晚膳再回來。”那園子是皇家園林，裏麵有著禦廚常年候著。若非是京中權貴，根本就不得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