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憑瀾苑,劉嬤嬤早就在房中候著了。
也許是下午的賞賜讓丫鬟們動了心,覺得巴結住這個大小姐還會有好處。
憑瀾苑裏的丫鬟們比往常積極了一些,不用李亭曈吩咐,沐浴的東西就都準備好了。
在睦元堂賣了一下午的乖她都快累死了,是時候洗個熱水澡放鬆放鬆了。
“做得好。”李亭曈口頭表揚了備好熱水的彩月,沒有任何打賞的意思。
開什麼玩笑,下午的賞賜是因為要打聽清楚未來的結婚對象,現在隻不過是他們的份內工作。
如果這個也要打賞,遲早會將這群人養刁慣壞。
彩月有些失望的準備幫李亭曈擦背。
作為社會主義接班人,李亭曈實在是不習慣洗澡還要人幫忙,趕緊將彩月勸退。
自己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方才回到房中,準備和劉嬤嬤詳談一番。
畢竟自己能相信的人實在太少了,她需要多培養一些自己人,她可不想帶著梁氏的人嫁出去。
而且她對自己的母親一無所知,她需要劉嬤嬤來告訴她。
她如果想要借助外力,外祖家是最好的選擇。
“嬤嬤請坐。”李亭曈親自給劉嬤嬤搬來一張杌子。
“使不得,怎敢勞煩小姐。”劉嬤嬤有些受寵若驚。
“您是娘親的陪嫁嬤嬤,她最信任的人,怎麼就使不得了。”李亭曈扶著劉嬤嬤落座。
劉嬤嬤聽她提起林氏,一瞬間老淚縱橫。李亭曈平日裏隻把那梁氏當親娘,她以為這輩子都聽不到她提起小姐了。
“嬤嬤能跟我說說我的娘親嗎?”李亭曈決定先打探親娘的事情,再問外祖家的情況。
“你的娘親,很美。”劉嬤嬤陷入了回憶中。
“她是楊家唯一的女兒,當時你的外祖父去世,外祖母身體一日比一日差,你的舅舅們又還小,家裏的生意全是大小姐在撐。”
想到自家能幹的大小姐,劉嬤嬤悲從中來忍不住開始放聲大哭。
李亭曈趕緊讓金子去外間守著,不然其他丫鬟衝進來看到就不好了。
“守孝三年後,十八歲才嫁入李家。一年後生下了你,結果沒幾天就去了。”劉嬤嬤臉上的淚怎麼也擦不幹淨。
她的大小姐永遠活在了十九歲。
“嬤嬤別傷心了,人死不能複生。”李亭曈幹巴巴的安慰著,雖然她和這個親娘不熟,但也覺得遺憾。
一個十幾歲就能撐起家族生意的女子,放在哪都是奇女子,早早去世了,真是天妒英才。
劉嬤嬤也覺得自己哭得太大聲了不合適,降低了音量長歎一聲。“作孽啊。”
“你娘去世不到兩個月,你爹就迎娶了新夫人。”想到這劉嬤嬤氣得咬牙切齒。
李亭曈點點頭,這個她知道,她倒推了一下時間。
她和李亭萱都是十四歲,她是四月初的生日,李亭萱是十二月底的生日。
雖然家裏對外宣傳李亭萱是早產兒,但大多數人都心知肚明。
六月娶親,十二月生子,這孩子怕是早就有了。
嘖,她這個爹可真是夠不要臉的。
“那外祖家沒人嗎?”李亭曈提出了關鍵的問題。
“你外祖家離得遠,在廣陵,到金都馬車需要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