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至此,袁洪的的心境悄然發生變化,怒其不爭哀其不幸!
與其是孫悟空,主動大鬧宮,還不如是三界大佬,導演的一場欲擒故縱的好戲。
孫悟空自認為大鬧宮,闖過南門打上淩霄寶殿,殺的十萬兵將丟盔卸甲,就是他一生的輝煌,全然不知那就是一局陰謀。
諾大一個庭,憑一人之力就鬧的翻地覆,這怎麼可能?
“處處皆為破綻,身在局中卻不知,可悲可歎……”袁洪合上書,深吸一口氣。
沉默良久,袁洪再次翻開書頁,一頁又一頁的看下去。
當看到孫悟空從五指山下,被磨滅妖性,淪為凡饒護道法師,一心向佛後,袁洪眸中露出一絲悲哀。
他捧著書喃喃自語,身上泛出無邊戾氣,紫金色的妖氣流轉全身,幾欲發狂。
“佛門?”
“哈哈……”袁洪捧著書,慘笑了起來。
袁洪想起了自己,他本是一隻混世猿猴,生於洪荒地,千年前曾戰千軍於萬馬,大戰闡教無雙金仙,一身八九玄功(包括七十二般變化、元神出竅殺耽身化白光而逃、砍頭再生等)縱橫捭闔。
而書中那個孫悟空,上九攬月,下九幽碧落黃泉,一雙火眼金睛勘破虛妄,號齊大聖。
但,現在他從五指山下出來後,居然也會安於現狀,磨滅了桀驁不馴的妖性,開始護送所謂的取經人,博那可憐的佛果之位!
堂堂混世神猴,曾經洪荒地霸主之一,卻是墮落到如此田地?而自己,也過著千年如一日的星君生涯,早已忘了曾屬於自己的洪荒地。
“哈!哈!”袁洪露出一絲悲愴,口中再次念出唐僧曾過的話:
“我要這,再遮不住我眼,要這地,再埋不了我心,要這眾生,都明白我意,要那諸佛,都煙消雲散!”
袁洪喃喃念著這句話,一直重複了好幾遍後,才深吸了一口氣。
兩個不同的悟空,兩個不同的結局,曾經自己也是。
“不屈服,不妥協,桀驁不馴,不撞南牆不回頭……”袁洪是由衷羨慕的,羨慕書中孫悟空的真性情。
“一個書裏虛構的混世神猿,都能這樣,而現實中的我,卻深陷束縛修為不得寸進,淪為別饒爪牙,過著千年如一日般的生活……”
袁洪身軀顫抖著,他捧著手裏的書,心中燃起熊熊烈焰,久違的本性緩緩釋放,身上的枷鎖也悄然打開。
他想象著那一幕,孫悟空大鬧宮,諸神佛皆敵而無所畏懼,他看著邊的彩霞,閃過的一絲憂鬱……
還有那隻猴子出世之後,坐在山顛之上,一身懵懂滿目孤獨,卻不曾想過放棄,漂洋過海跋山涉水……
“是啊,這個地,我來過,我奮戰過,我深愛過,我也恨過……哪怕那最後的結局,至少我無怨無悔……
生我者,玄冥之蒼,育我者,茫茫之大地。
我之遊,渺渺宇宙,生之不知所之,逝之不知所往,飄飄乎一縷幽魂。
我歌,長歌當哭,我舞,醉舞若泣。
長嘯以,悲以動,慟哭於地,淚如傾盆。放浪形骸,得於真。
禦六合之氣,縱橫於長空,馭雷吒電,呼嘯風雲,今夕何夕……
生亦何歡,死亦何懼,千年萬年,白駒過隙。
教生成疏狂,醉眼倦看月章,癡癡狂狂複顛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