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哥,你說打仗到底是什麼樣的?”
“和冬訓一樣嗎?”
張未央聽著身邊眾人的詢問,略做思考,回答道:“想來是差不多的,不必緊張,按冬訓時的操演來,必定不會出什麼大問題。”
韓睿聽著也輕鬆起來,心中沒什麼負擔。
不就是打一場大規模群架嘛?
從小到大,還有多大場麵的陣仗他沒見過?
無論是班級間的鬥毆,還是年級間的恩怨,亦或是個人間的稱霸。
韓睿都剛過!
別人家的孩子上學,收獲或許是一牆獎狀;韓睿的收獲,則是一大幫‘小弟’!
想當初,一群‘弟兄’還組個了HAP,穿著中山裝肥腿褲,cos熱血高校呢!
或許是新疆孩子娛樂手段少,多餘的精力就隻能用打架來宣泄吧···
這次,頂多就是持械打群架···吧?
一行人跟著那位年輕將官,來到武庫前,各自領取了一柄劍,一副弓或弩後,列隊走向城牆。
一路上,不時看見有傷兵,被民夫或扶或抬著,向城內傷病營走去。
眾人疑惑著:陣亡將士的屍首到哪裏去了?
難不成沒死人?
來到城牆根,答案出現在了他們麵前。
長數百丈的城牆下,遍地都是整齊擺放著的陣亡將士屍體。
本意或許是戰後焚燒,或等家屬認領之類。
但現在,依舊有近千具屍體,安靜的、整齊的躺在城牆下,連一塊蓋上的麻布都沒有。
秋後的悶熱天氣下,屍首逐漸腐爛,散發出的陣陣惡臭撲鼻而來,打碎了韓睿等人的猜想。
戰爭,即不是軍訓演練,也不是小學生打群架。
戰爭代表著殺戮,會帶來犧牲,死亡···
還有恐懼!
眾人捂住口鼻,心悸腿軟的爬上城牆,被安排好防守位置後,靠著牆垛發起抖來。
韓睿或許好些,取出水壺猛灌一通,便試圖找人說說話,排解心中的恐懼。
左右看了看,認識的幾人都被安排得很遠,想走過去,腿腳又不太受使喚···
離自己最近的是一個老兵——看他滿身血跡就知道,他在城牆作戰很久了。
韓睿正看著,他麻利的撕下衣袍下角,用布條綁上脫臼的胳膊,愣是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需要幫忙嗎?”
他聞聲抬頭,看見一個陌生的新兵正在牆垛蹲著,看樣子是個民夫。
臉上擠出的笑容,比雙腿發抖著站起的模樣還要勉強。
老兵笑了笑:“倒是想要你幫~你過得來嗎?”
見他滿臉戲謔,韓睿‘喲嗬’一聲,愣是直起身,走到了老兵麵前。
將那隻聳拉的手臂拉起,微微扭動著。
“忍著點兒啊,一下就好了。”韓睿嘴上說著,猛一用力。
‘哢’一聲,劇痛傳來,老兵額頭上瞬間布滿冷汗。
咬著牙,試著動了動,疼痛緩解了許多。
“身手不錯啊,還通曉些脛骨之術,以前做過兵?”
韓睿替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訕笑道:“沒有,我就是一打獵的。”
心中的恐懼稍稍緩解,便搭腔聊起天來。
“誒兄弟,接骨頭你都能忍住不喊,當兵的?”
那老兵隱隱聽出韓睿的恭維,靦腆一笑道:“嗨,我就是個城門守役,算哪門子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