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含著怨恨而去的包租婆,躲在牆角的葉文笑支著身子大口氣喘著氣:幸虧跑得快,否則多年的清白就斷送了!直等到那個龐大的身軀消失在拐彎處,他才心地探出腦袋,眯著那雙賊左顧右盼許久,然後鎮定地理了理本來就理不整齊的衣服,才若無其事地走了出來,心中洋洋得意,將手插進褲包裏,鼻孔裏哼著莫名的旋律,搖搖晃晃地走出了大樓。
三月的陽光從樓頂上斜照下來,如懷春的少女讓葉文笑從心底感到振奮,身體如同路邊的草在寒冬之後冒出了頂尖的新綠一掃清晨的倦懶。即使聞著汽車的尾氣他也能從中感覺到那陣讓人難以察覺的微風和微風中隱匿的春味道。
葉文笑牛叉地抬起了手,向駛來的的士招了招手,隻是的士停了下來,他卻沒有拉開門走上去,而是在的哥的鄙視中向後麵的公交車跑去。
媽的,坐公交車,你招什麼手!浪費老子的表情!的哥很是鬱悶地啟動車子重新回到車流中。
十九路公交。葉文笑看著車上偌大的幾個字,心花怒放地登上了車子,果然和意料中的一樣,車子上擁擠著各色的男女,其中很多是漂亮的白領妹妹,一個個身體被製服緊緊地束縛著,勾勒出美妙的曲線。他兩眼發亮,強忍著躁動的心,使勁地吞了吞口水。
望著葉文笑猙獰的麵孔,司機心中就料到他心中一定在意-淫著什麼。更何況那張麵孔,自己是再熟悉不過。隻怕所有的公交車師傅對他都不會陌生。曾經有一段時間,眼前的這個家夥坐著自己的車子四處兜風,硬是將車上的女乘客騷擾了個遍,整個城市的雌性動物隻要談到十九路車都是色變。好在這個家夥隻是呆了一周便消失的無影無蹤,所有的人包括司機都長鬆了一口氣。
哪裏知道還沒有消停多久,這丫的賤人又出現了。師傅鬱悶地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耳光:怎麼將這個家夥放上來了!在同行中有個不成文的規定:狗與他是不準上車的。抬起頭的女士們看見葉文笑,都花容失色,不自覺地用手緊緊地護住胸口。而有幾人本來想下車的,可是見他堵在車門口,也隻能作罷。
葉文笑本想給每個人來一個擁抱,對她們,俺想死你們了。可是看著她們拒人千裏之外的樣子,很委屈地摸了摸自己那張長滿唏噓胡雜子的臉:哥難道又長帥了,這叫其他人怎麼活啊!
車子在眾人的提心吊膽中啟動了。葉文笑低著頭摸了摸包,好半從屁股包裏摸出半包坐扁了的軟雲,卻沒有掏出一個鋼鏰來。看著師傅自認倒黴的表情,他抽出一支煙,放在了自動售票機上。作為二十一世紀有覺悟,有社會公德心得良好市民,坐車要付錢他還是知道的,雖然他現在身上沒有錢,但是等價交換他是知道的。可是這樣的一支煙卻不止一元錢,他心中不由嘀咕了一句:奶奶的,這次可虧大了,便宜這家夥了。不過作為一個聰明的人,是不能如此白癡,嘴中道:“師傅,不用找了。”權當做費了,這也算是和國際接軌。他在心中自我安慰道。
“吱……”刺耳的刹車聲突然響起,車上頓時人仰馬翻。開車的師傅聽到這句話,差點沒有將肺吐了出來:見過無恥的人,但是卻沒有見過如此無恥的人。額頭上冒出一滴偌大的冷汗,隻是對於這個瘟神卻不能將他得罪了,為了讓他能早點下車不找自己的麻煩,隻能將委屈憋在肚子裏,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很客氣地對葉文笑道:“文哥,這怎麼好意思了?”
“我知道你也不是一個愛占便宜的人。既然你不好意思你找我五角吧!”葉文笑臉色嚴肅,一本正經地道。
“……”司機額頭上的冷汗已經滑到了臉頰,就像被人爆了菊花一般,極不情願地拿起一個五角的鋼鏰遞給了他。
“吸煙有害健康。作為一個有素質的乘客我會為你的健康著想,這煙還是我自己抽吧!”葉文笑無視周圍鄙視的目光,拿起自動售票機的那支香煙和著五角的鋼鏰一起無恥地裝進兜裏。
555……司機此時已經完全崩潰了,他很想衝上去用手將葉文笑當場掐死。不過葉文笑的厲害他是知道的,隻能憋著滿肚子的委屈開著車子,隻當作他的剛才的話和他這個人已經隨著尾氣飄散在大氣層中,變成了臭氧的一部分。
葉文笑沒有那份功夫去揣測司機大哥心中所想,而是邁著外八字步,一步一步向自己習慣的座位走去。一股寒氣從他的體內湧出,周圍一米以內不見雌性動物。這殺傷力也太強了。他見大家都如此禮讓,也不客套地坐在了位置上。望著空蕩蕩的前後兩排,他終於知道了自己已經成為一個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