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達認識楊漣,但楊漣可不認識洪達,他看到一個八品小官對自己磕頭,楊漣皺眉道:“你起來吧,本官來找趙和有些事情,你回避一下!”
楊漣原本就是戶部的給事中,在加上楊漣不苟言笑,洪達這些基層官吏很怕他。現在聽楊漣這麼說,洪達趕緊起身跑了出去。
屋中隻剩趙和與楊漣二人,趙和笑道:“楊大人,您不是去了兵部嗎?怎麼跑到小侄這裏?”
現在朝廷十多萬大軍集結在遼東,明年開春就要與遼東建奴決一死戰,兵部忙得腳朝天,楊漣怎麼還有閑工夫跑到崇文門這裏?趙和心中一想肯定是梁經禮這王八蛋,估計這家夥心中不舒服去找了楊漣,所以今天楊漣一定是來罵自己的。
楊漣聽趙和這麼問,放下茶杯問道:“趙和,昨天你去戶部可是見過太子?”
趙和笑道:“是啊!小侄還與太子愉快的交談一番!”
“你是不是與太子談什麼遼餉的事情?將你的那些歪理邪說說給太子聽了?”
看到楊漣滿臉怒氣,趙和心中也有些不高興,自己為了誰?不也是為了國家嗎?在說讓太子多了解一下遼餉的不合理不好嗎?
“楊大人,什麼叫歪理邪說?遼餉原本征收的就不合理,此口子一開,以後在想收回就難了!小侄也隻是想借著太子之手讓皇帝明白,萬萬不可擅改國家大政!”
楊漣聽趙和這麼說氣得怒極反笑:“呦!你一個八品提舉,竟然也可以討論起國家大政了,那老夫問問你,遼餉不開怎麼解決遼東問題?國家沒錢怎麼辦?你說的那套堅壁清野搞什麼連堡不需要錢嗎?花費比在遼東用兵少不了多少吧?”
趙和聽楊漣要與他辯論來了興趣,趕緊說道:“楊大人,遼東之禍不是一天半天能解決的,遼東建奴坐大已成,就如同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一定要逐漸解決!楊大人你現在是兵部官員,難道不知道畢其功於一役的危害嗎?如果遼東打贏了怎麼都好說,但萬一打敗了呢?”
趙和現在就差將薩爾滸之戰的結局說了出來,他現在還不死心,還希望能憑著自己一己之力扭轉遼東敗局。
楊漣聽趙和說完,罵道:“你以為你說的這些本官不知道嗎?可是為官之道不能隻看軍事層麵,要聯係到朝政!現在皇帝身體不好,明顯想要在太子即位前將遼東問題解決,你偏偏攛掇太子上什麼疏,要不是昨天王公公得知的早,今天你已經鑄成大錯了!”
原來昨天太子與趙和搞完那個聯名的奏折,興高采烈的回到東宮,將奏折交給了王安,想要詢問一下王安的意思。王安與沒有什麼行政能力的太子不同,他馬上看出來這份奏折的凶險之處。
征收遼餉是皇帝的既定方針,皇帝也知道貿然征收遼餉副作用很大,但為了能快速解決遼東問題,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可是太子你上了這份奏折性質就變了。
皇帝為什麼急於解決遼東問題,不就是想讓太子你接手一個安全穩定的江山嗎?現在太子你不懂皇帝的苦心,還要跟著那些士大夫一同反對皇帝,這不是讓皇帝心寒嗎?現在太子的位置雖然穩定了,但隻要皇帝一天沒死,換太子的危機就會存在,所以太子上這份奏折實屬不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