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邵文病了,多日的高燒不退,昏迷不醒。兄弟們請來租界的洋醫生給他輸液打針,卻依舊不見好,洋醫生歎息著,“他不行了,乞求神靈對他的寬恕吧!”葉生秋抓著醫生,要殺了他,他瞪著眼睛,“阿文在刑場上都能撿回一條命,觸你娘,你敢他不行了,老子先讓你不行了……”他又請來老中醫,老中醫,“病人急火已經攻心了,找一個他親近的人陪著他,或許能讓這攻心的急火一點點融化。”
葉生秋罵著,“觸那!老子跟他最親近。”
老中醫,“男人不行,隻會讓他體內的火氣更盛,要女人,最好是他的母親。”
眾兄弟大眼瞪眼了,去哪兒找她的母親!他是個孤兒。葉生秋,“找個窯姐兒來伺候他吧!就冒充他的母親。女人心細,不像咱們這些爺們粗手粗腳的。”
眾兄弟一起反對,“窯姐兒索求無度,雖能滅了阿文體內的急火,但怕他由陽火轉陰火,由盈實轉虧虛啊!”
葉生秋一拍腿,“顧菲兒不是在麼,喊他來!阿文早就想睡了他,這臨死,怎麼也要讓阿文遂了心願。”
……新娘不是顧菲兒,馬米頓氣得抓狂了……他,“我給你錢,你走吧!”新娘,“你當老娘是那種隨便就跟人脫褲子的人嘛!不行,老娘非你不嫁!”新娘正是翠萍,她手中揚著被鴨血染紅的床單,“這就是見證,怎麼,你想始亂終棄啊!你不想娶老娘,為什麼要用龍鳳花轎抬回老娘,又脫褲子跟老娘上床啊!”
馬米頓無言以對,一失足成千古恨啊!龍鳳花轎不會娶回來一個婊子吧!他,“你配坐龍鳳花轎麼?怕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坐吧!是有人指使你吧!”
翠萍不理,大喊,“阿爹、大哥、二哥、三哥、四哥……大弟、二弟、三弟、四弟……你們快來!我的丈夫睡完我反悔了,不想娶我了啊!他還我不配坐龍鳳花轎,這是對我的侮辱!”她越發使勁兒地揚著手中的床單,“賊漢子,你睜開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我不配麼?這上麵的血是誰的!老娘的第一次,完全交給了你。”
門外烏壓壓衝進來一大群新娘的家人……觸你娘,哪個敢欺負我的乖女兒?哦!是新郎官呀……觸他娘,敢欺負咱們大家夥兒那臭名遠揚的寶貝女兒,你當老子不敢率獸食人……誰敢欺負老子唯一的阿妹……媽個的,敢欺負老子們的親親阿姐……哼!你敢欺負老子整日都摟著睡的女人……跟他拚啦……揍他,揍他……拳腳向馬米頓的身上招呼過來,“堂已經拜了,床已經上了,床單都染紅了,生米都成熟飯了,你不娶就不娶!我們的妹子今後怎麼辦,她還怎麼做人?”
“從床單上的顏色可以判斷,新娘翠萍在入門前,是個完整的少女,她用事實證明了她的貞潔……”
“我要娶的不是她,是顧菲兒,是你們搞錯了。”馬米頓指著翠萍,“她像是個婊子!”
“觸你娘,老子們的女兒即便是個婊子,也是一個守身如玉的貞潔婊子……”
“她就是你用龍鳳花轎抬進來的新娘,冰清玉潔的很,有你這樣始亂終棄的男人麼?婊子會見初夜的紅色麼?居然自己的老婆是婊子,這是對我們這些娘家人的侮辱。觸你娘,揍死你……”
……顧菲兒在龍邵文耳邊輕聲,“阿文哥!是我,我來了,你聽得見嗎?”龍邵文的身子動了動,頭一歪,噴出一大口汙血。他神情萎靡,“我做了個好長的夢,夢到了師傅,也夢到了你,還夢到了閻王爺對我不肯收我,叫我趕緊滾回去……”他強顏歡笑,“你還嫁馬米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