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9 醃鹹菜(1 / 2)

……陳思妤珠齒半含,亭亭玉立地站在蔣介石麵前。蔣介石心花怒放,他笑了,露出了一口雪白的假牙,開始用誘惑的詞語進行暗示,“妹呀!東洋鍍銀,西洋鍍金,我是渡過銀的,你三姐是渡過金的,你也是渡過金的,好好幹!爭取超過你的三姐,前途不可限量啊!”他眼中帶著笑,讓人浮想聯翩,“你隻要讓我滿意,今後你就是第一夫人,誘人啊!”他拿過一份英文報紙,“很久沒聽你讀報了,你的美語口音是那麼的純正,讓人想念!”

陳思妤接過報紙,雙目含淚,臻首低垂,輕啟朱唇,“盟國的軍隊攻占了柏林,德國宣布無條件投降,歐戰結束了,第二次世界大戰的重心轉移到了亞洲,蘇聯騎兵正在加緊訓練,準備攻打日本……”

“斯大林終於修煉成神了,裕仁皇不免又得意了。”蔣介石看著陳思妤,滿懷惆悵,“妹啊!你知道裕仁皇為什麼得意嘛!”

陳思妤心不在焉地搖搖頭。

“《波茨坦宣言》已經敦促日本無條件投降了,可最早倒斃的不是被視為法西斯弟的東洋人,而是氣壯如牛的法西斯大哥――德國、意大利。我想裕仁在兔死狐悲的哀傷之餘,一定又會滋生出所謂“大和民族”的優越感。但他這種優越感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了,中美英盟國的陽光,正以吹枯拉朽的速度,照射著太陽旗下的陰影。”

“女子不懂政治,我隻是一個英文秘書,我隻知道沒有戰爭的中國,人民一定會非常幸福。”

“不能沒有戰爭啊……”蔣介石的眼睛暗淡下去了,他伸手撫摸著隨著歲月流逝而變得越來越光亮。也越來越褶皺的前額。仿佛要撫平歲月留下來的滄桑。“八年了!這八年,我本著空間換時間的戰略方針同東洋人周旋的艱難啊!而**卻不講策略地同日本人刺刀見紅的硬拚,這是不尊重生命的一種做法,可國人不理解。隻知道盲目地崇拜英雄主義,真是國人的悲哀……”蔣介石扼腕歎息,“我並不想打仗,可你知道現在**有多少軍隊?是娘希匹的一百萬……如果不解決掉。國無寧日!娘希匹,抗戰的勝利,不是戰爭的結束,而是戰爭的開始……”

“委員長,如果沒有資料要翻譯,我就先出去了。”陳思妤對他的話絲毫不感興趣,始終擔心宋美齡突然進來。

蔣介石“嗯!”了一聲,“今晚你不要走了吧!就住在東南山上的‘雲峰’樓吧!”

“不行,蔣夫人知道會不高興的。”

蔣介石慍怒地看了一眼陳思妤,陳思妤馬上屈服了。她知道,她今如果一定要走。還沒等宋美齡不高興,蔣介石就先不高興了,國民黨總裁如果不高興,後果很嚴重……

……夜沉如水,宋美齡的心裏亂極了。她在“雲峰”樓下徘徊良久,始終也沒有勇氣上去。她的確是有不能上去的理由。她宋美齡不是家庭婦女,粗鄙潑婦。蔣介石也不是凡夫俗子,山野村夫,他是黨國的領袖,四萬萬人的元首。她不能像蔣介石在私立寬仁醫院那樣,不計後果地拿著湯姆式衝鋒槍,“突突突”地把醜事告訴給全國人民,那樣太沒素質了,更會使領袖的顏麵掃地。戰爭快勝利了,現在是到了幫蔣介石積蓄威望的時候了,不然他怎麼去跟早已盡攬民心的**鬥,“得人心者的下,失人心者使下,現在與從前不同了……”

宋美齡回到“鬆廳”,對著鏡子看著自己那保養不錯的容顏,獨自哀憐,“優越的生活或許可以把一個女人的容顏留駐,但卻不能阻擋更年期的到來,更不能阻擋新陳代謝的延緩和細胞的死亡。人生滄桑,逝水流年,彈指一揮間,一個儀態萬方的妙齡少女就變成了一個垂垂老矣的婦人。”她感歎年華的易老,感慨歲月的無情,她默誦著屈原的《離騷》……日月忽其不淹兮,春與秋其代序。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遲暮……是啊!美人遲暮,一個無奈的千古難題……